兩人正各執己見僵持不動，冉舒則悠哉悠哉削著蘋果，還切成片喂到了爺孫倆嘴邊，眼珠子咕嚕一轉笑道：“要不你們各自退一步，禦兒兩年內不準聯係他的寶貝男朋友，爸你也別管他，時間到了看他倆還能這麼忠貞不渝不？”
“舒兒你也跟著胡鬧！”老爺子瞪了冉舒一眼，略顯不滿道：“我老頭子還不知道活不活的到那時候，想看著自己孫子娶個好媳婦兒再安心入土怎麼就這麼難？”
“瞎說，誰說活不到那時候的！”冉舒這會兒不高興了，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道：“我連精神分裂都熬過來了爸也一定能挺過去。”
老爺子沒說話，端起碗繼續沒喝完的粥。氣氛一下子沉澱了下來。
“禦兒，你去幼兒園接嘻嘻過來，我也好久沒見這孩子了，一定比你小時候可愛。”冉舒推了推穆禦示意他先出去，還在老爺子看不見的地方對他眨了眨眼睛。穆禦有點哭笑不得地向外走，轉身時餘光瞥到她手上那個從來沒摘下過的戒指，有點心疼地垂下了眼眸。
他還有個不顧一切支持他的老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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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舒幫老爺子收拾好碗筷又去打了兩杯溫水，其中一杯遞給了他，然後坐下從包裏掏出一個個小藥包，就著溫水吃藥。
“舒兒……你不是出院了，怎麼還要吃這麼多藥？”老爺子麵帶擔憂地看著她，語氣明顯輕了些。
“已經形成依賴了，不吃會頭疼。”冉舒對他笑了笑，把剩下的藥丟回了包裏。
老爺子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也有點疲倦了。“你有空幫我多勸勸禦兒，別再讓他執迷不悟了。”
“禦兒從小就是個乖孩子，您告訴他的他都會努力去做，如果還是不得已違背了您的意思，那大概是沒法做到吧……”
“娶媳婦兒這種事難道很難？”
“您就忍心把他隨隨便便便宜送出去？我們家禦兒這麼優秀，是個女人就能嫁給他？”
“可他喜歡的是男人！”
“那是他的選擇，”冉舒起身替老爺子順了順氣，語調輕柔。“他的人生隻能他自己做主，您能強求他一時，卻沒法約束他一世。”
“舒兒，你這是要站在他那邊了？”老爺子賭氣地別開目光，眸子裏閃過一絲哀傷。
“我當然站在您這邊啊爸……”冉舒厚臉皮地抱住了老人，哄小孩似的給他撫背。“可是作為長輩的我們，不應該給孩子最起碼的尊重嗎？”
“我隻是不希望他走歪路。”
“我以為他永遠都會是兩年前的樣子，跟他爸一樣一板一眼不苟言笑，不善察言觀色不懂人情世故，木腦袋一條路死磕到底。”冉舒鬆開老爺子，眼眶有點泛紅。“可是他今天抱我了……您知不知道，他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主動抱過我？”
“那個讓他願意主動敞開懷抱給予溫暖的人，怎麼會帶他走上歪路？”
“可他這是在給家族蒙羞啊！”老爺子把臉扭向窗外，態度依舊堅決。
“爸，還有什麼能比活著的當下更重要？”冉舒這下是徹底哭了出來，低頭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咬唇掉淚，聲音忍不住的哽咽。“那年阿翰執行任務前我還跟他鬧矛盾吵著分手，他怎麼也不肯答應，說等他回來如果我還氣，就同意跟我離婚……可他再也沒能回來。”
那一紙離婚協議，在她桌上空置了太久，久到一次次被淚水浸濕風幹變皺泛黃，久到落上一層層薄灰被曆史蒙塵被歲月遺忘……
也等不來該提筆落款的那人，垂眸輕笑著問她：“還生我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