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大雪把空氣洗刷的一幹二淨，陽光穿雲破霧照射進窗欞，洋洋灑灑落在床上相擁的二人身上，溫和而愜意。柳鋼枕在穆禦臂彎裏，剛眯了一會兒就掙紮著爬起來，動作大了點扯到自己被折騰了一宿的菊花，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穆禦把人往懷裏撈，聲音裏含著點沒睡醒的倦意。“還早，再睡會兒。”
“不行，我得去做早餐。”柳鋼渾身沒有力氣，輕輕拍了拍攔在自己腰間的手，“不能給咱媽留下好吃懶做的印象。”
“原來你也會怕討人嫌？”穆禦輕笑，用被子把他裹嚴實了，起床穿好衣服後俯身照著床上那家夥柔軟的唇印下一吻，轉身出門前丟下一句：“好吃懶做我也養你，你就負責吃飽喝足了陪我睡覺。”
“……”你特麼包養情人呢？
柳鋼又抱著被子睡了會兒，出來時看到自己男人正在廚房搗鼓著煮餃子，就躡手躡腳挪了進去，趁穆禦夾起餃子試吃時猛地抱住他的腰，下巴枕在他肩上嘟囔：“我也要吃，給我嚐嚐！”
穆禦筷子上的餃子差點沒被他撞飛，他夾穩了自己咬了一口，看餃子熟了才挪到柳鋼嘴邊，投喂這隻一早起來就黏人的大野貓。
“好次！”柳鋼呼嚕著嘴裏的餃子，心滿意足吃完了才反應過來什麼，傻乎乎道：“我好像還沒刷牙？”
穆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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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市不比小縣城，汽車席卷而過的尾氣掩蓋了本就淺淡的年味，更別提本來就沒什麼生氣的醫院。
沈江沉坐在床邊準備削蘋果，被病床上那家夥一把搶了去，放進嘴裏咬了一大口，斜睨著他道：“大老爺們兒吃蘋果還用削的？”
“又沒給你削。”沈江沉都沒抬眼看他，轉手又拿了個蘋果繼續勞作。
年初一，清冷醫院，坐在病床邊上守著一腦殘，也是沒誰了。
顧饕三兩口把蘋果吃了，奪過沈江沉手中的水果和刀，低頭仔仔細細削了起來，刀刃所經之處滋溜出一串兒厚厚的蘋果皮，整個蘋果削完還沒半個巴掌大，然後特自豪地往身旁人麵前一遞，“喏，給你削的。”
沈江沉：……你把肉都剔沒了給我吃核兒？
他接過顧饕削的蘋果咬了兩口，抬眼朝外頭沒什麼行人的街道望了望，語氣略無奈。“我記得去年這個時候你也是在醫院過的。”
“反正有你陪我，在哪過、受多少傷我都樂意。”
沈江沉白了他一眼，輕歎了口氣道：“我不樂意。”
這個傻不拉幾又蠻橫無理的家夥是跟著他從販毒組織裏逃出來的哥們兒，三番幾次因為他得罪人，上回身負重傷還替他擋了一槍，在醫院裏養了一個多月，現在可憐巴巴待在這裏過年。
“是不是心疼了？”顧饕瞬間眉開眼笑，特欠揍地朝他張開雙臂。“心疼了就給我個愛的抱抱。”
……
沈江沉腦子裏此時隻能醞釀出一個字。
“滾！”
病房裏待久了實在枯燥乏味，沈江沉就扶著顧饕出來逛夜市，離醫院稍遠有條步行街，張燈結彩好不熱鬧，也算是這個城市的繁華地段。
顧饕把剛買的糖葫蘆塞到沈江沉手裏，示意他在這等會兒，然後扶著腰跑進剛才路過的一個店麵，也不知道幹什麼去。沈江沉看著手裏紅紅的糖葫蘆串兒，眼睛裏溢出點笑意，突然腦子裏咯噔一下，覺得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頓時全身都戒備起來。
前兩年被警方通緝，現在又被組織團夥追殺，他腦子裏那根弦從來就沒有鬆懈過，繃得太緊快把自己逼成了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