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跟穆禦曾是戰友,加上本來就對他心存愧疚,托人尋找最好的醫生不說,還把人保護的很好,沒有他的允許,禁止任何無關緊要的人前來探望。所以當沈江沉告訴他穆禦跟柳鋼的關係時,尷尬得麵部表情都糾成了一團。
柳鋼跟著工作人員往穆禦所在的病房走,心跳聲大得自己都能聽見,小時候一挑幾打群架都沒這麼緊張過。已經一個星期了,總算得到了穆禦的訊息,說不興奮那是假的,可那家夥自己躺在病床上一了百了到現在還沒醒來,說不揪心那才是自欺欺人。
心情忐忑著懸在半空不上不下,腦袋也昏昏沉沉理不清思緒,他停在門口深吸了口氣,狠狠一咬牙推開了門。
病房裏擺著幾架不知名的醫用儀器,運作時發出微弱的電子聲,厚重的窗簾擋住了窗外被雲層半遮的月亮,不算寬敞的空間裏安靜得讓人心裏發慌。
柳鋼一眼看到了病床上的穆禦,眼睛無聲無息閉著,一點生氣都沒有,平時冷靜強大的氣場也斂了個幹淨,虛弱的讓人心疼。
他走到床邊,俯身環住穆禦肩膀輕輕蹭了蹭,吻上他冒出了點胡渣的下巴。
“木魚,你快起來。”聲音很輕,像極了夢裏的喃喃細語。“我昨天又夢遊了……”
柳鋼靠著病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第二天是被沈江沉架著出來的,都快燒得不省人事了。洛楊丟給他一包酸甜楊梅,搬著小板凳坐他對麵,嘖了兩聲感歎道:“情到深處自然蠢哎……”
“……”他隻是不小心睡著了。
柳鋼抬頭瞥了眼頭頂半天都沒什麼動靜的吊瓶,無奈拆開零食一顆顆往嘴裏扔。“人最多能昏迷多久?。”
“那得看具體情況了,少則三五分鍾,多則三五十年,頂多變成個植物人。”洛楊嘿嘿笑了兩聲,欠揍道:“你家那位八成屬於後者。”
柳鋼白了他一眼,心裏很不是滋味。
在醫院無所事事呆了幾天,眼看著這年都要過完了,也不見穆禦有醒來的跡象,柳鋼繞過樓道裏自言自語的大爺和站在窗口哭哭笑笑的阿姨,覺得自己也快變成神經病了。算算時間,明天好像是外婆複查的日子,今天得回老家把人接過來,他買好往返車票,臨走前還囑咐洛楊要是穆禦有什麼情況記得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
上次有穆老爺子幫忙,什麼事情都有人給做好了,這回就不一樣了,排隊掛號就費了老半天,更別說等醫生一個個慢慢診斷。複查完後再折騰會兒就晚上八九點了,柳鋼把外婆送回租住的公寓,盤算著明早再回郊區那家醫院。
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洗個酣暢淋漓的熱水澡,那個鳥屎遍地的深山老林經常抽不上來水,衝廁所都得掂量著用,更別提洗澡。雖說是冬天,但三天不洗澡柳鋼心裏硌得慌。正呼嚕著毛巾搓背想自家男人,突然聽到外婆在外頭叫他,好像有人來電話了。
“鋼子啊,有電話!”
“誰打來的?”
“申……申什麼丙。”
老人正想著要不先給他把電話掛了,下一秒浴室門突然猛地打開又砰的關上,手裏已經沒有了手機的影子……
“喂喂?神經不不不……洛楊,穆禦醒了?”
“鋼子,禦哥他……”
“你特麼別卡殼啊,他怎麼了?”柳鋼冷得抖了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提心吊膽生怕錯過什麼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