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你願意嗎？
柳鋼耳邊回蕩著這句話，一時間竟然愣了愣神。他望進穆禦的眼睛，裏頭是堅定不移的責任和決心，是他一頭栽進去就無法掙脫的寵溺與深情，是這二十幾載他從未感受過的被看重，被深愛，被當做唯一。
他曾經覺得自己孤獨。被大人丟棄，被同齡人排擠，渴望縮在殼裏抗拒所有人靠近，卻不得不踏入泥潭形單影隻踽踽獨行。
但他總算遇到了這麼一個人，彌補他曾經的缺失，了解他的好與壞，互相包容互相寵愛，甘願和他一起填補生命餘下的空白。
人生苦短，享樂先行。他這個人做什麼一向隨心而定，而他的心，早就生根發芽，長出了穆禦的名字。
“我……”柳鋼出神地望著他，幾乎就要脫口答應了，話到嘴邊噎了一下突然就偏轉了畫風。“滾滾滾要嫁你嫁，我讓村裏人趕十八頭豬來給你當聘禮！”
“……除非那十幾頭豬裏有你。”
在老人麵前兩人難免拘束，出了門就不一樣了，親親抱抱根本不帶克製的，小劉跟在他倆身後，默默流下兩行孤獨的清淚。
柳鋼掰過穆禦的臉，語氣裏含著點小心疼。“讓我看看你臉對沒對稱。”
“我還被踹了屁股，你要不要也看看”
“好啊。”柳鋼一口應下，手挪到下麵不客氣地摸了把穆禦屁股，嘖了一聲道：“沒對稱，再來一腳。”
“……”穆禦表示根本感覺不到媳婦兒的疼愛。
*
穆嘻今天很不高興。
小黑哥哥身邊多了個姐姐，都不願意跟他玩兒了！開學第一天奶奶就說下午沒時間接他，讓小劉叔叔帶他回家，這樣就不能買學校門口的糖葫蘆吃，真是想想就悲傷……
正鼓著腮幫子悶悶不樂往門外走，突然聽見有人在喊他，他抬頭尋找聲源，赫然發現葫蘆攤位邊上站著他老爸和柳鋼哥哥，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可憐兮兮抹著眼淚往那頭走。
“嗚嗚嗚爸比……柳鋼哥哥……你們去哪了……”
穆禦把嘻嘻抱進懷裏哄，想想自己過年來都沒陪過這孩子，頓時也有點自責。
“嗚嗚嗚我還以為你們不要我了……”
“不要誰也不能不要你啊。”柳鋼給他擦了擦眼淚，拆開糖葫蘆包裝送到他嘴邊。“來一口大的！”
穆嘻嗷地咬了一大口，柳鋼又把葫蘆串兒往穆禦跟前遞，湊到他耳邊輕聲調笑：“老公你要不要來一口，大的？”
穆禦差點沒把竹簽咬斷。
一家人熱熱鬧鬧回到了市區公寓，晚上擠在同一張床上睡覺，穆禦習慣性地伸手想把柳鋼往自己懷裏攬，突然想起來中間還隔了個小燈泡。
“嘻嘻，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要學會一個人睡。”
“那我是大人了嗎？”穆嘻爬起來可憐巴巴看著他。“是大人就可以看爸比跟柳鋼哥哥親親了，不要趕我走嘛。”
這孩子已經看穿一切了……
穆禦直接把人拎起來往對麵房間送，邊走邊低聲跟他說著悄悄話。
“嘻嘻你想不想爸比娶柳鋼哥哥？”
“想！”穆嘻立刻就來了精神。
“爸比也想，但是你在那他會害羞的，害羞了就不答應嫁給我了。”
“嗷！爸比你加油！我今天自己睡！”小黑哥哥也是自己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