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棉花糖機(1 / 2)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大片都擠在初一之後的賀歲檔,現在沒什麼太好看的電影,唯一一部大片就是複聯,林從心也已經看過了,所以兩個人就隨便選了一部看名字似乎是都市愛情喜劇的片子,裏麵的演員也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十八線。

進了放映廳,影城的經理立刻迎上來,腰彎得都快跟地平線平行了。他露出一個諂媚地笑,跟金寒說:

“金少,您有段日子沒來啦!”

金寒點點頭,一副很高冷的樣子。林從心突然發現金寒除了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平常在別人麵前似乎都有些冷淡,就連和那個李長風說話都不像麵對自己的時候那樣放鬆,細細想來,之前的動不動就發脾氣,現在的態度友好甚至偶爾溫柔,都給林從心一種感覺,那就是金寒在自己麵前似乎是沒有什麼戒心的。

他對自己這個偶然冒出的想法感到奇怪,便沒有再細想。這個時候,就聽那個經理繼續問道:

“金少,這次還是像之前那樣,清半場?”

原來他每次看電影都要清半場啊?林從心還以為他這種大少爺在自家的影院裏看電影都是包場呢。

然而金寒淡淡地說:

“這次清全場。”

那個經理微微一愣,立刻點頭答應,同時將目光投向了林從心,帶著一點好奇。這麼被人盯著,林從心覺得有些不自在,雖然他作為一個明星,走到哪裏一般都是眾人視線的焦點。他咳了幾聲,哼,看看看看什麼看,我這個人很邪惡的,再看小心我把你吃掉啊!林從心瞪回去,那個經理趕緊小心翼翼地收回目光,下去叫工作人員安排清場了。

兩個人坐到中間靠後的位置,影廳裏瞬間暗下來。林從心一邊吃著棉花糖,一邊看著大熒幕上幾個不知道在哪家小診所裏整了容、鼻子裏的假體迎著光都會透明發亮的演員用讓人尷尬的演技操著讓人尷尬的台詞,覺得甜甜的糖都有些難以下咽了。旁邊金寒似乎也有些不耐煩,忽然皺著眉頭跟林從心說:

“這演的都是什麼啊?”

電影的聲音很大,林從心沒有聽清,問了一句:

“你說什麼?”

說完主動朝金寒的方向湊過去,不過眼睛還是盯著前麵的屏幕。金寒轉過頭,林從心現在離自己很近,近到再往前一點點,自己的鼻尖就會碰到他的臉頰。林從心細微的呼吸聲在吵鬧的電影配樂中,卻準確無誤地鑽進了他的耳朵裏,像一根輕柔的羽毛,在金寒的心裏掃過,癢癢的,可是想撓卻撓不到。金寒清楚地知道止癢的解藥是什麼,隻要自己再往前一點,貼上麵前這個人的嘴唇,那種渴望而不可得的感覺就會立刻消失。

但同時,他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這麼做。

他強忍住心底的衝動,低聲說:

“我說這個片子很難看。”

因為兩人離得太近,金寒呼出的氣息打在林從心臉上,熱熱的。一瞬間這個溫度好像從臉上傳到了身上,林從心微微一滯,這麼近的距離,自己竟然沒有覺得任何不適應。

然而他也隻是楞了片刻而已,接著便讚同道:

“對啊,太難看了……金寒,我懷疑這個片子拍出來是為了洗錢的……”

說完就坐回了自己本來的位置。

距離突然的拉大讓金寒生出了些微的失落,不過幸好在影廳的黑暗裏,自己的表情林從心看不到。

這之後兩個人就再沒有說話,一直熬到影片結束,林從心感覺自己像是終於從一場酷刑裏解放出來了,身心無比輕鬆。

出影院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夜了,金寒把林從心送回他住的酒店裏後才離開。

第二天進劇組之後,大家紛紛朝林從心投去曖昧的笑容,看得林從心後背一陣一陣發寒。他找了個空閑時間把導演拽到一邊去,偷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