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們都這樣卑微地活著(1 / 1)

在網上看到一則新聞,一位3歲患先天性心髒病,又被電梯絞斷手掌女嬰,母親無法麵對,殺死女兒。

“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會下手的。”我說。

同事小韋一副見到惡魔般懷疑地看著我,好像我已經殺死我女兒了,接下來我被他們轟炸的程度不亞於“我要殺死我女兒”那封帖引起的爭議。

去年,一位叫吳祥勝的外來打工者在麵對著已經被東莞、廣州、上海的名醫一致診斷為重度腦癱的女兒,他說:“我想過殺了女兒,念頭一閃而過,那麼現在我懷疑我是否真的能控製住這個魔鬼。”

這封貼立刻引起網絡的轟炸,激辯殺還是不殺,讓他成了媒體焦點。很多網友都很同情他,但是除了同情,網友還能給予他什麼呢?

他是一家美資企業的質量工程師,和做文員的妻子加起來,月薪6000元,付不起每月萬元治療費,而且,醫生說,女兒越大情況會越糟。

他很清醒的明白,他養不活他的女兒,石龍人民醫院也不一定會負責的,他死後,他女兒就沒人照顧了,所以他是不是真的該殺了他的女兒?

一個斷了手腳,患有心髒病的人,長大了連生活都不能自理,她會慢慢看到自己和別人的差距,她會怨恨,怨恨上天的不公,她會很痛苦,會覺得自己是很累贅,會困惑自己活著的意義。

作為父母,是一種不忍,父母活著的時候,可以照顧她,可以萬一父母先她而去了,她該怎麼辦?與其讓她痛苦地或者,還不如趁著她不懂事的時候做個了斷。

不是我狠,我認為活著,必須活得有尊嚴一點,可是辦法在哪裏?

事情真的來的時候,我真的能這麼冷靜嗎?真的能這麼決絕嗎?我拿不準,沒有一件事是能預定好的。就想現在我的很多選擇和之前預想的都不一樣,想高考填報誌願的時候,我說過我一定要到廣州,但是我現在就在汕頭,而出現這種局麵,也不是我所能掌握的,未來會怎樣?未來我會怎麼應對各種現在臆測的情景,這些都是無法設計的。生命就是一個萬花筒,命運就是轉萬花筒的那隻手,在現實麵前,我們總顯得那麼無力,那麼渺茫。

以前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拉著鐵鍋接受著有限的電視頻道,有時候還閃著雪花,那時候計劃著什麼時候能接上有線電視,現在電視頻道多得應付不過來,結果我們都在使用電腦,電視被拋在了一邊。網絡真是電視的情敵啊!

很多年前,我們認真地計算著,等畢業以後,多少年可以買上樓房,那是一平方樓房才2000多塊,普通白領的工資也是2000多,這麼算來畢業10年後我們約摸著也就能買上一層不錯的房子了。結果短短五年過去了,白領的工資依然還是那個樣,樓房的房價已經漲到4萬塊一平方了,我們也就打消了購房的念頭了,一起蟻族。

我們多少有些泄氣。要是早些年有點預見,先買幾棟房子儲著,現在估計也發了,可惜那個時候我們也還都是一個窮農村娃。

進了部門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那天中午,主任要我到市區去領一份通知,火辣辣的太陽,曬得我實在受不了,一位踩著三輪車經過我旁邊問我是否有需要,因為實在太熱,公車也沒有到,看他們賺錢養家也實在不容易,所以我就上車了。

車夫在前麵賣力地踩著車,身子弓成蝦米狀,大汗淋漓,把襯衣都打濕了,心裏一股酸酸的。

由於三輪車速度比較慢,回來的時候遲到了,主任黑著臉,手指扣著桌子,不緊不慢地說:“現在找工作不容易,外麵還大把人在排隊等著呢。”言下之意表達了對我工作的不滿。

我沒有摔門辭職瀟灑走人,因為我瀟灑不起,剛才三輪車夫冒著炎炎夏日,汗流浹背,弓著背,踩著車,慢慢地穿過馬路的時候,我想到家裏,外公外婆還在吃著蘿卜青菜,掐手指地為我省錢,我沒有資格耍脾氣。我咬著著牙,任憑她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