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在這裏,快!”她看見一群人出現在了麵前,他們看著滿地死狀恐怖的屍體,都是嚇得麵如死灰,繼而又滿目悲憤的向前走了幾步,卻遲遲不敢走近她。
她看著這些人,都穿著粗布衣裳,手裏拿著火把,拿著菜刀,拿著棍子,還有的人端著雞血,手持靈符,用惡狠狠的眼神逼視著她。
是了,他們一定是要殺了我,為這些屍體報仇了。如此看來,這些人真的是我殺的。我殺人了?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的頭疼不減半分,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提著劍搖搖晃晃的上前幾步,就見有一些人直接嚇到返身跑掉。
“回來!回來!這妖女看上去不行了,我們一起上!”其中一個人喊道。
大家看了看她虛弱不堪的樣子,不禁都提起了膽子,高喊著“上啊!打死她!”“殺了妖女!”狂叫著衝了上去。
一臉錯愕,她本能的舉起了血跡斑駁的劍……
就在腥臭不堪的雞血即將潑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瞬,她的身子被騰空抱起,她嗅到一絲雨後竹葉的清香。
把自己救出重圍的人看身形應是一名男子,可是她卻看不清他的臉,除了他的臉,四周的一切都是那樣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你是誰?
那些人是我殺的嗎?
她開了開口,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他回答我了嗎?就算回答了我,我也聽不到啊,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也沒有開口。
我為什看不清他的臉?啊呀,頭好痛,好痛……
驀地,他將她深深的抱在懷裏,她隻覺得異常清爽安心的竹葉清香,方才徹骨鑽心的頭痛似乎全部不見了。
他溫熱的氣息酥酥癢癢的附在她的耳畔,她就這樣聽到了他說的話,“閉上眼睛,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於是她就像隻小羊羔一般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我看到血紅的小花一朵一朵在眼前綻開,墜滿了光禿禿的樹枝,真是慘絕人寰的場景。
我就躺在枯樹旁邊的橡皮樹葉裏,把寬大的樹葉卷起來蓋住我的全身,隻剩兩個鼻孔和一雙眼睛。
不用說,這肯定是那幫新入門的小師弟在練基本功了。師父說男弟子血氣方剛,需要懂得將血氣收放自如,那怎樣讓血氣為自己所用呢,這“乾出庶物”便是基本功。對於女弟子來說,我們的基本功是“坤承天時”,需要將陰柔之氣練得淩厲幾分。
這些師弟練的是“乾出庶物”的第五層:“乾出佛槿”。佛槿又叫扶桑花,花開一簇紅紅火火的。本來是妖豔的紅妝伊人,倒被他們練成了血跡斑斑。他們已經連續好幾個時辰都在練“乾出佛槿”了,橡皮樹能夠吸收不幹淨的氣味,這時已經吸飽了血腥味,躺在樹葉裏的我覺得頭發絲裏都滲著血,不行,忍無可忍,我要阻止他們!
還沒等我出馬,大師兄提著刀過來了,隻見他雙腳張開蹲了一個馬步,雙臂張開畫了一個半圈,又緩緩的在胸前收攏,然後長出一口氣,左腿站直,右腿輕抬,猛地與右臂一齊伸出去,那刀鋒上就長出一條綠色的藤蔓,迅速的纏滿了枯樹的每根樹枝。接著藤蔓上伸出層層疊疊的綠葉,每一朵血紅的小花都褪去了晦暗的血紅色,變成了嬌豔明麗的鮮紅,與蒼翠欲滴的綠葉相得益彰。
大師兄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小師弟們,大剌剌的說道:“你們聽好了,想練出紅花兒,不能急於求成,沒有綠葉哪兒來紅花兒?”其實我不會說那綠葉顏色似乎太過鮮亮了,師父練出來的明明是老成的深綠色。
大師兄叫尹征雁,濃眉大眼,有挺拔的身高和結實的臂膀,大師姐說他給人感覺很踏實,二師姐說他很有男子氣概,我和三師姐呢,一致認為他有一股憨傻之氣。反正不管怎麼說,大師兄是個老老好人,有求必應,無求也會應。
‘聽師兄的!聽師兄的!’
‘師兄好厲害!這都爐火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