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沒有下透,空氣仍舊悶悶的,萬裏無風,天也是陰沉沉的,稍微一動彈就是幾滴汗鑽了出來。鄴縣臨時搭建的郡王山莊的客房中,躺著蘇琴台,她被莊沛軒押在這裏要挾她的父親蘇鵝公。
蘇琴台剛剛做了一場夢,夢見莊沛軒抽出腰上的寶劍直接在父親胸前刺了一個血窟窿,她躺在床上想要起來卻發現四肢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
“爹!”蘇琴台大叫著,父親來到她的床前,一頭栽了下去,頭正好倒在了蘇琴台的胸口,蘇琴台隻覺的胸腔裏的心四分五裂,大口大口的喘氣卻還是要窒息一般,這樣掙紮了好久,總算睜開了眼睛,方才窒息的感覺已經沒有了,隻覺得燥熱難當,劈手掀開被子,發現被子裏麵都是濕的,豆大的汗珠順頰而下,身下的床單也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突然莊沛軒凶神惡煞的破門而入,蘇琴台連忙抓起被子擋在身前,縮在床角邊,不知道他究竟因何事要來找她麻煩。
“啊!”蘇琴台大叫一聲,“你……你要幹什麼!”莊沛軒一把奪走蘇琴台的被子丟了出去,蘇琴台滿眼驚懼的看著發狂的莊沛軒,心想他若要對我無禮,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裏。
誰想還沒來得及自己采取行動,就已經被莊沛軒夾在腋下帶出門去,莊沛軒的力道很大,任她哇哇亂叫,撕扯掙紮都是逃不出去。
“啪——”隻穿著中衣的蘇琴台被莊沛軒粗暴的丟在了郡王山莊的大門口。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莊沛軒對著她暴吼。
錯愕的蘇琴台趴在地上,揉著酸痛的肩膀和屁股,滿臉痛苦的抬起頭,滿地的銀光晃得自己眼睛都要睜不開。
“滿地的銀子啊,滿地的銀子。”蘇琴台想起那瘋子老漢在地上用手抓著水,就像在撿銀錠子一般,原來昨日那老漢口中的滿地白銀是真的,這官銀這麼離奇的散落在山莊門口,而我替那老漢求情,很難說不會懷疑到我,想起昨日種種蘇琴台隻覺得不寒而栗。
這天清早山莊門口經過一群趕集的莊稼漢,天像蒸籠一般,每個人都不住的用衣襟擦著臉上的汗珠,忽然隻聽隆隆巨響,白花花的銀子從天而降,立時就砸暈了其中一個人。
這些人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白銀,眼睛都紅了,一窩蜂的衝上去搶,更有甚者大打出手。莊沛軒的隨從們看著新奇,也去湊熱鬧,卻發現那銀子下麵都有官府的大印,於是一邊往自己懷裏揣了兩錠銀子,一邊跑去通知莊沛軒。
聞風而來的鄴縣百姓一大群一大群的湧上來,官兵攔也攔不住,隻好在一邊罵罵咧咧,“真是一群愚民,官銀下麵是有大印的,你們花不出去的。”百姓見到這老天賜予的銀子哪還管得了那麼對,直到官兵沒法子抽出了白刃,他們這才老老實實的退出去,不過滿地的官銀已經少了有一半以上。
“蘇琴台,是不是你爹幹的,官銀好好的在官道上押運,突然出現在了我山莊的門前,是要栽贓陷害我是嗎?我告訴你,這點兒小把戲奈何不了我,消息根本傳不到朝廷上麵!”莊沛軒繼續對著地上的蘇琴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