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兩個軍士又將嫣點商押回了營帳,鳳悠然也囑咐了也要讓太醫去瞧瞧他。
嫣點商也走了,皇帳中就剩下鳳悠然與水筠澄了,鳳悠然見水筠澄默不作聲,心裏也知道他在想著什麼便笑道:“七殿下是否見了今日這番情景,覺得朕違悖了與七殿下當初所定盟約呢?”
水筠澄勾眉一笑:“隻要皇上不曾忘了與我聯姻的初衷便好,母王已不是北王了,如今王姐是北王,我隻是在想,下一步,是皇上打算來收拾我的三個姐姐麼?”
鳳悠然端起茶盅飲了一口,別有深意的看著水筠澄笑道:“朕是皇帝,隻管威脅江山社稷的事,什麼算計爭鬥,朕若是沒看見就真的沒看見,誰都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朕難道不是這樣麼?七殿下,聰明人做事,是不會留下絲毫痕跡的,你說是麼?”
她隻需控製北戎,隻要北戎始終在紫宣的控製之下,她管誰稱王,隻要那個稱王的人能在她的容忍範圍之內,她何必多費神?所以,水千清有沒有這個本事坐穩王位,實際上與她無關,她隻要最後那個得到皇位的人臣服於她就是了。帝王之術,張弛有道,她也不可能麵麵俱到,最好的法子便是讓他們自己爭鬥,她坐收漁翁之利便罷了。
水筠澄聽聞之後,心下便明白了鳳悠然的心思,知道她不反對自己去謀取大業,便放心了,當下笑道:“皇上說的是!皇上若無別的吩咐,那我便告退了。”
可鳳悠然此番還要弄清楚另外一件事,哪能那麼容易便讓他走呢?於是笑道:“七殿下慌什麼?你與朕難得這樣坐下來說說話,朕也難得來這裏,不如七殿下多陪朕坐一會兒,可好麼?”
水筠澄就知道鳳悠然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自己,彎眉笑道:“自然是好。”
鳳悠然雖是笑著,說出來的話卻仍是犀利尖銳:“朕剛才與老北王閑話家常,說起此次北戎出兵的事,她說當時正值病重,將國事都交由大王女水千清和七殿下了,朕還記得,當時北戎出兵是因為說紫宣有白墨人,是為尋找白墨人而來,朕問及老北王時,她說這戰爭與她無關,她是後來才知道的,朕便有些不明白了,七殿下好端端的,為何要找白墨人呢?”
水筠澄料不到鳳悠然會忽然問這個問題,這些日子以來,鳳悠然一直不問,他便以為她是忘記了,沒想到她還是問了出來,不過此事他早已想好了答案,直接便答道:“世人都知白墨人奇異,他們身上的蛇膽石更是珍寶,所以才想要找到的,而王姐聽說蛇膽石極為難得,當時覺得跟鳳帝要肯定是要不得的,所以——”
鳳悠然微微一笑,冷道:“所以你們就發兵來搶麼?你們當時以為朕還像從前那麼庸碌無為,以為探得了消息就能肆意妄為麼?七殿下,你今日若還拿這些話來糊弄朕,就不要怪朕翻臉無情了!”
鳳悠然今日是必定要從水筠澄口中探得一些事情的,見他不說,心裏免不了一陣怒意升騰。
水筠澄見她如此,輕輕哼了一聲,也笑道:“皇上這樣說,倒叫我無地自容了!好像我故意隱瞞什麼似的,其實我說的都是實話罷了,皇上若不信的話——”
‘啪——’鳳悠然將茶盅狠狠的摔在地上,指著一地的碎片冷冷的看著他道:“水筠澄,朕此刻沒有心思與你周旋,朕看你是男子,又是一國的王子,朕不願強迫你,可是你要知道,如果朕與你的關係真到了這麼地步,像這一地的碎渣這樣的時候,朕恐怕沒有心思再與你講什麼情麵了!”
水筠澄瞧了她一眼,剛才那刹那,確實是被她狠厲的眼神給嚇到了,看著一地的碎渣子,他心裏明白,自己的大業還須鳳悠然的幫忙,這樣的時候,他是不能惹惱她的,何況,他也覺得麵前的女子還笑起來好看,惱怒起來那冷笑實在是看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