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鍾過去,那墨綠的血才沒有了,又流了一會兒鮮紅的血之後,鳳悠然才睜開眼睛來,看著地上那一灘墨綠色的血跡,皺著眉不知在想些什麼,腦子裏有些暈,但是那種狂躁悸動的感覺卻沒有了,如今有些暈眩也不過是失血過多再加上身子被冷水澆了的緣故。
鳳悠然如今手腳有了些力氣,便自己下床來換了衣裳,將濕了的衣裳就順手丟在床上,可再看看四周,皇帳裏頭亂的很,地上到處都是水漬,撕下來來的衣擺還丟在一邊,她看著微微皺了皺眉,啞聲喚道:“緋喧,你進來。”
話音未落,簾幕立刻被挑了起來,慕容緋喧走了進來,見鳳悠然嘴唇發白但是氣色卻比方才好了許多,而且眸色也沒有了方才那樣的血色,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息,然後才道:“皇上覺得怎麼樣?”
鳳悠然微微皺眉,她的頭發還是濕的,可恨這裏沒有吹風機不能一下子吹幹,往日裏都是兩三個人服侍著細細的蘸幹的,如今她卻沒了那個心思,隻皺著眉道:“你跟朕一塊兒去你帳中說話吧,這裏太亂了,叫小六子派人收拾收拾。”
雖是夏天,可被劈頭澆了一身的涼水,鳳悠然還是覺得冷,況且她方才又逼出了那麼多毒血,所以一進慕容緋喧的營帳她便上了他的床榻鑽進了他的錦被裏,深深吸了一口氣,啞著聲音低笑道:“這裏有你的味道,甚好。”
慕容緋喧看了她一眼,上前替她掖好被角,轉身吩咐伺候的人倒清水來喝,然後才笑道:“才剛好些,你又說笑起來了。”
鳳悠然淺淺一笑,拉著他的手讓他坐下:“緋喧,朕的意思是聞著你的味道,朕才安心些。方才,若不是你闖進來強行拉開我們,隻怕朕險些做出不好的事情來了。”
慕容緋喧想起之前的場景,眸中便有不悅:“蘇妖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給皇上下這樣的藥,若不是我到了,隻怕他的陰謀就要得逞了,到時候皇上就要被他算計了!”若是一般春【藥,或許慕容緋喧不會這樣憤然,至多隻是生氣一下罷了,可暖情香也算是毒藥,蘇妖給鳳悠然下這樣的藥,他完全不能接受,心裏更有些恨他了。
鳳悠然微微抿嘴,輕輕拍拍慕容緋喧的手背,輕聲道:“朕不是沒事了麼,不要這樣激動,況且今日這事也說不好是誰下的藥,朕反倒覺得不是他。”
慕容緋喧哼了一聲:“皇上難道忘記當年在雲州的事情了麼?他對皇上的企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兒事情發生的巧合,怎麼可能不是他呢?我知道皇上的心思,無非是可憐他的身世,可這事兒他也脫不了幹係!”
鳳悠然知道慕容緋喧一貫不喜歡蘇妖,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心裏必然對蘇妖又有了一層成見在,再繼續說下來隻怕不好,便笑道:“緋喧,他都走了,去了北戎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你還吃他的幹醋做什麼?就算是他做的,如今什麼也沒有發生,你就不要生氣了,你還要照顧朕,難道讓朕一直看著你板著臉麼?”
慕容緋喧低眸一笑,將方才有人送來的溫水拿起來,遞給鳳悠然道:“罷了罷了,我不說了,皇上喝點水吧,毒雖然逼出來了,可這幾日還是不要喝茶了,喝些清水,吃的也要清淡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