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嫣聽了,心中暗歎,骨子裏鳳悠然與水筠澄是一樣的人,隻不過水筠澄太不擇手段,叫人覺得狠絕,鳳悠然有規矩有原則,隻有破了她的規矩和原則才會看到她狠絕的一麵,不過相比之下,他還是覺著鳳悠然這樣的好。
“臣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要臣暗地裏查,臣絕不會打草驚蛇的,若有需要,也隻找初舞姐姐和周大學士便是了。”
鳳悠然點頭一笑,商嫣果然明白她的心思,當下便道:“你說的不錯,這件事情隻能在暗地裏查,因為牽扯太廣,若是大張旗鼓的查,隻怕你什麼也查不出來,而且證據很容易就會被毀掉的。再者,你也不必怕會得罪誰,查到任何東西你都不必避諱,隻會往深處查就是了,朕要的是結果和證據,至於中間牽扯什麼人,哪怕是朕的至親、臣子甚至愛人,你都不用管,隻需記著朕的旨意就夠了。”
商嫣明白,鳳悠然這樣吩咐就是讓他放心大膽的去查,無論查到什麼都可以來回報,鳳悠然的態度也讓他心中有底了,想必她也是知道了些什麼的,怪不得說一定要證據。
“臣知道了,”商嫣點點頭,再抬眸卻看見鳳悠然用食指抵著額頭皺著眉,像是十分難受的樣子,便忙道,“皇上怎麼了,不舒服麼?”
鳳悠然把手放下來,抿嘴笑道:“朕沒事,隻是覺得有些頭暈罷了,大概是天氣太熱中了暑氣,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天氣這麼熱,你也回府去吧!”
商嫣見鳳悠然臉色似是不如剛才的好了,本來還想再說幾句的,可見鳳悠然下了逐客令,便隻好抿了抿嘴,退出了宣政殿。
鳳悠然見商嫣退出去了,才收了笑意,又用食指揉著額心,一副很難受的模樣,但她心裏知道,自己決不是中了暑氣,頭雖暈,但是胸腹之間卻似火燒一樣極其難受,哪有人中了暑氣胸腹之間會有灼燒般的感覺呢?
小六子正好進來,瞧見了她這個樣子,想起剛才左相臨走時意有所指的話,心裏一慌,忙過來道:“主子,主子是不舒服麼?要不然奴才去請太醫來看看?”
鳳悠然皺眉看著他,將手放下來:“商嫣跟你說的?他太緊張了,不必宣太醫,朕沒事兒,隻是受了些暑氣罷了。休息一會兒就會好的。”
小六子仍是不放心,躊躇半晌還是說道:“若是主子不想驚動太醫,那奴才去找慕容公子來瞧瞧,主子覺得好麼?”小六子以為鳳悠然是怕鬧騰的各處知道不好,以為鳳悠然是想悄悄的叫慕容緋喧來。
哪知鳳悠然卻不是這個心思,當下仍是皺眉,嫌小六子多事:“朕都說了不用瞧了你聽不懂嗎?太醫署好歹還是在宮裏,朕都不願意叫她們來,你還非要到宮外去宣召緋喧進來,你生怕別人不知道朕病了是嗎?再說了,朕隻是覺得很熱,又沒有生病,巴巴的叫她們來做什麼,朕又不是那麼嬌貴的人,一會兒多加些冰塊不就行了麼——”
鳳悠然正說著話,忽而覺得喉嚨一陣惡心,灼燒的感覺更加強烈了,她甚至還想要嘔吐,忙拿出絹帕來捂著嘴,喉間湧出一些東西,她覺得嘴裏的味道極苦,便都吐在了絹帕上,胸腹之間灼燒的感覺半晌才退下去,慢慢的也覺得頭不那麼暈了,將絹帕打開來一看,愣住了。
小六子見鳳悠然犯惡心,忙過來輕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當然也將絹帕裏的東西看的清清楚楚的,當下心裏一沉,聲音都帶了驚慌哽咽:“主子,這——這可怎麼好啊?”
絹帕裏吐的當然是血,也不是很鮮紅的,是很暗紅暗紅色的血,而且還有些血塊,看起來觸目驚心,難怪小六子會那樣驚慌。
鳳悠然隻瞧了一眼,心也沉了沉,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白墨的蛇毒,但是蘇妖已經用藥抑製住了他的體質,而且以他目前的狀況沒有道理給她再下毒了,而水筠澄倒是很有可能,但是她體內有曲嵐的血,曲嵐的血是可以防止蛇毒的,所以她吐血就不是因為中了蛇毒,而是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