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悠然見他要眾人都退下去,心裏猜多半是為了慕容家的事兒,可是他不說鳳悠然也不能就此確定,隻能微微笑道:“怎麼了?”
冷亦寒抿了抿嘴,才道:“如今左相已是商嫣了,我瞧著他似是還不錯,此次皇上交給他的差事也辦的很好,可是想必皇上也知道也聽說了,母親的身子最近特別不好,這些天上朝都是在強撐著,隻怕是支撐不了多久的,皇上還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朕知道,”鳳悠然見冷亦寒不是說慕容沛的事,不是為了慕容沛求情,心裏多少好受些,但是他提起冷朝琴的身子,她便憂心忡忡起來,“右相的身子自朕親征之前被那蛇毒傷了之後就一直很不好,緋喧想必也同你說過,右相的身子元氣大傷,隻有好好將養幾年才能恢複,可是朝中離不得她呀,大事小事還得她做主才行,商嫣又是個剛來的,他自己的事兒做起來都磕磕絆絆的,要是沒有右相,這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兒呢!”
冷亦寒微微抿了抿嘴,又道:“雖說後宮不得幹政,但皇上親征之時也曾交代過我,於朝政上我也曾留心過,周琅青倒是不錯,眼見著如今雖是個大學士,但是想來皇上是肯培養她的,不若將來將她提攜上來也是不錯的,而且母親也曾對她很是讚譽的,覺得她文墨極通,又處事老道,是可造之材。”
鳳悠然曆來不信什麼後宮不得幹政的鬼話,在她心裏,冷亦寒是可以與她分擔一切的人,沒什麼好避著他瞞著他的事情,她知道冷亦寒的心根本就不在乎權位富貴,不過隻是因為那是她的吩咐,他才會去做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在乎她,所以才會幫她籌謀幫她分擔,所以每每念及於此,心中都是無限歡喜的。
想到此處,鳳悠然淡淡一笑:“亦寒,你說的不錯,朕也是這麼想的,隻不過此事實在是急不來,如今出了慕容家的事,慕容沛的案子要審,不過多長時間緋喧又要嫁進宮裏來,這個節骨眼上實在是不能出事,所以隻能讓你母親多擔待些了,朝中她資格最老,不會看不出暗地裏這些波詭雲譎的狀況的,如今你這話且存在朕的心裏,朕慢慢來安排吧!”
冷亦寒知道,鳳悠然這樣說了就等於給了他承諾,他的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了,隻要鳳悠然心中有數便好。
“朝中之事紛繁複雜,皇上也要多多保重身子才行。”
鳳悠然眉心一跳,低低一笑:“亦寒,朕知道。”
兩個人正在說話,小六子卻在門外道:“主子,殿下,冷大人求見主子。”
鳳悠然聽了微微皺眉:“初舞這時候進宮做什麼?這大熱天的她不回家歇著,做什麼要來求見朕呢?小六子,你進來。——你問過初舞見朕要做什麼麼?”
小六子進來答道:“回主子,奴才問過,但是冷大人不肯說,說是見了主子自然就說的。”
鳳悠然還在沉吟,冷亦寒想了想卻道:“皇上還是去見見吧,說不定三姐姐是有急事要麵見皇上的。”
“也好,”鳳悠然點點頭,起身對著小六子道,“你去請她到禦書房去等著朕吧,朕即刻就到。”
在這一次不用鳳悠然吩咐,給冷初舞上的就是冰糖蓮子羹了,冷初舞看了一眼,卻沒有喝。
鳳悠然自從知道她的心思之後,便極少正眼看過她,縱使這樣她心裏都是苦澀滋味,若是正眼看了,隻怕心裏會更加的難受,不是為她自己,是為了冷初舞那根本沒有結果的喜歡。
“你來見朕,是有急事麼?”
冷初舞垂著眼眸:“在皇上眼裏,可能算不得急事,但是此事若我一直不說,心裏就憋得難受,所以非得來找皇上說一說。”
鳳悠然瞧了她一眼,低歎道:“那你就說吧。”她當真是越來越瘦了,臉色也不大好,鳳悠然心中便打定主意,無論冷初舞說什麼,她今日都不生氣。
“皇上讓商嫣來查慕容沛的案子,隻十多天的功夫商嫣就查出這許多的事情來,別人不知道,但是我是知道的,這裏頭有許多是我還有周琅青透露給他的,也有不少是皇上間接透露給他的,他自己查到的部分其實很少,讓他在眾臣麵前說出這些事情,是為了給他當左相立威,讓眾臣都知道他的能耐,最重要的是知道他有皇上這個靠山。皇上的意思,就是要讓眾臣知道,商嫣是做定了紫宣的左相,他已經進入了這權力的中心,也說明皇上要開始肅清吏治了。——皇上,我說的對麼?”冷初舞說到這裏抬眸看著鳳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