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悠然心裏也不好受,見他情緒如此低落,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幸而思路還一直是清晰的,隻問道:“你這一身的傷是如何來的?就算沐娋汀知道你心裏有別人不肯跟她在一起,但你是紫宣的皇子,她怎麼敢如此對你?”
鳳似弦抬眸看著她,眼裏的傷痛都要溢出來了:“然姐姐看不出來麼?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讓我活著回來呀!她當初抹掉我的蹤跡將我帶到西岐去,然姐姐不是也找不到我麼?若是我就此死在了西岐,隻怕然姐姐也不會知道吧!”
鳳悠然深深皺眉,見他說的這樣淒慘,心中著實不忍,但是心裏的懊悔愧疚如何也說不出口,隻得全都咽回心裏,隻抿嘴問道:“她為何一定非要置你於死地?”
慕容緋喧當初驗傷之後就告訴過她,鳳似弦身上所有的傷口都不致命,但是每一道傷口都流血不止,他很容易失血過多喪命的,若是不加緊醫治,失血過多再昏迷個兩三天大概也就一命嗚呼了,所以她心裏明白鳳似弦說的沒錯,沐娋汀根本沒打算讓她活著回來。可那個沐娋汀當真就這樣喜歡他,喜歡到得不到就要毀掉的程度麼,還是有別的什麼事情刺激了她,才讓她如此殘忍呢?
對於沐娋汀,鳳悠然並不熟悉,隻是傳聞之中聽說過她不少的事情,商姓女子的事情讓她印象最為深刻,沐娋汀是個極有帝王之才的女子,難道也能為情如此不可理喻麼?鳳悠然這麼想著,卻忘了一點,曆來堪有大才的帝王都是重情重義的,包括她自己在內,隻是這時候她身在局中,看不破而已。
她雖然站不是很近,但是她這一問,竟瞧見他的身子抖了一下,眸中瑟縮,像是想起了極為可怕的事情一樣,她也沒出聲,好半天他才平靜了下來,幽幽的道:“然姐姐,你難道不知道人的嫉妒心可以強烈到何種程度麼?她說她愛我,我心裏卻有別人,那是她不能允許的,她把我關起來,對我好,對我關懷,她想要我忘了心裏的人愛上她,那時候,她還不知道我心裏的人就是你,對我當真就是嗬護備至,可有一天我一時激動說漏了,她便知道了,從那一天開始,她就開始折磨我......”
鳳悠然簡直不敢相信他說的這些話,可是他身上的傷痕是實實在在的,那些傷痕都在無聲的訴說他究竟受了多少的折磨,慕容緋喧在私下裏也曾告訴過他,那些傷口下麵還有許多傷痕,新的傷口疊加在舊的傷口上,沒有兩三個月根本不可能這樣,可見他說的全是真話。
鳳悠然心中震動之後,心裏剩下的便是憂心忡忡了,她覺著這裏頭是問題重重:“小似,你方才所說的意思,是說沐娋汀嫉妒朕,因為她知道了你心裏的人是朕,所以才日日折磨你,是麼?”
鳳似弦點點頭,想起那些日子,身子又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鳳悠然看在眼裏,到底還是心疼,心裏低低歎息,走近在床沿坐下,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小似,她與朕一樣是帝王,朕雖不知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但是朕不相信她會為了情做這樣的事,她的顧慮一定比朕想得到的要多,就算她知道你的心思,也不會這樣對你的,你還有事瞞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