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貼著地麵,用佩刀的柄咚咚地敲擊著所有的木板。
“是這塊兒!”他用刀尖沿著木板的縫隙往上翹,不一會兒,那塊兒木板就嘰嘰嘎嘎地打開了。
所有的隱衛都圍攏了過來,生怕主子有個閃失,都自告奮勇往下麵跳去,隨後是秋紫陽也一個縱身,跟跳了下去。
“我也要下去!”尤芊襲拉扯著夜舒黎的袖子,焦急地說道。
上邪沉聲說道:“下麵的情況未明,如果貿然下去,萬一有炸彈之類的暗器就遭了,到時候想退出來,都沒有時間。”
“那些侍衛都下去了?”尤芊襲依然不死心,嘟著嘴巴辯解。
“他們從挑選出來的時刻起,就做好了為皇室犧牲的心理準備,所以你不必悲天憫人,這個就是命運。”夜舒黎歎道。
尤芊襲憂心忡忡地望著黑乎乎的洞口,感歎著封建社會的殘酷無情。
誰的命又比誰的命值錢多少?這個又是用什麼衡量的?可是在這裏,所有的人都認為這些都是理所當然。
“舒黎,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她深深地望著他,眼裏充滿了無助和惶恐。
“我也不喜歡,我隻是告訴你大多數的事實。從今以後,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夜舒黎笑著刮著她的小鼻頭。
“那我幫你找到哥哥,就離開。”她很享受兩人的溫存。
“好!”他答應。
不一會兒,那群暗衛就跳了出來,為首的一個稟告道:“主上,裏麵空無一人。”
“她能去哪裏?”尤芊襲望著浩浩蕩蕩的江麵,喃喃道:“她不會坐船逃跑了吧?”
“不會。”上邪分析道:“她帶來的人,都被我們的人給絞殺了,你以為開動一艘船那麼容易,沒有各個水手之間的搭配,根本沒法開動。而且,她還受了那麼嚴重的傷。”
幾人忙活了一整天,都沒有個確定的結果,阮安安依然沒有下落,不免的都有些沮喪。
回到暗樁的聯絡點時,天已經慢慢地開始暗了起來,夕陽的餘暉斜斜地灑在院樓的樹枝上,給那些光禿禿的枝幹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薄紗。
尤芊襲慢慢地提起青花瓷壺,沿著精致細膩的瓷杯倒了一圈茶水,然後撚起一杯遞給了夜舒黎。
“今天麻煩你了,陪我出去找了這麼久。”
夜舒黎接過杯子,大口地喝幹了,然後一伸手,就把她攬入了自己的懷裏。
“要不念在你身子還弱,今天又這麼累,我真想狠狠地修理你一番。對自己的夫君還這麼客氣?”
尤芊襲難得的沒有伸出鋒利的爪牙反抗,一個側身就坐在了他的腿上,把酸軟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覺得自己好幸福,阮安安是我第一個結拜的姐妹,我真的希望她能得到幸福,這一路上,也虧她一直陪著我,都是因為我識人不明,才導致她跟著我受苦。現在她的愛人到處在找她,而我卻可以窩在自己愛人的懷裏,這讓我有些莫名的犯罪感。”
夜舒黎輕笑道:“她能得到這麼好得男人追隨,也是一種福氣;放心吧,一定能吉人天相的。”
尤芊襲雙手換上他的脖子,有些懶洋洋地說道:“我好累,想睡覺了!”
“我在這兒,你可以放心睡。”
“嗯……”
她深深地嗅著熟悉的味道,心裏慶幸終於能夠再次見到夜舒黎,還可以安心地躺在他的懷裏睡著。
經曆了這麼多的坎坷,她已經別無所求,就想呆在他的身邊,幫他做完該做的事情,然後兩人就一直這麼甜蜜的幸福下去。
有時候,快樂其實就這麼簡單。
同樣的夜晚,對麵的一處院落,燈火如海裏的扁舟一般搖搖晃晃,忽明忽暗。
秋紫陽把所有的門窗都大大開,眼睛深深地盯著漆黑的夜空發呆。
自從母親過世,尋找父親好像變成了最重要的事情,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事情,誰才是最重要的人。
那個負心的人,為了前程榮華,拋下了母親和自己,尋找他是為了完成母親的遺願。
現在安安下落不明,這件事兒也變成了不起眼的塵埃,被他遺忘在了某個角落。
那個女孩兒,就像是燦爛的向日葵,有火熱的性子,有古靈精怪的想法,有大大咧咧的脾氣,讓塵封已久的心得到了歸屬。
因為她,他的天空亮了,因為她,他的天空又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