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府的朱漆大門轟然大開的時候,陳小乙還在為自己想出的絕妙主意而暗自得意。那老管家見了他,便巴巴地跑到跟前,十分恭敬地說道:“有勞衛公子久等,家主有請,公子請隨我來。”
才一轉眼的工夫,這老家夥就換了一副奴才樣,倒讓陳小乙覺得十分驚訝。但他也並未多想,隻當是被他先前的那番氣勢個唬住了。進了宅院,陳小乙便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來。早就聽說這樂家府宅如何漂亮,今日可算是見識了。
這庭院內,遍布著蛛網般的走廊。曲曲折折,四通八達。兩人沿著走廊向左拐,一路深入到府宅之中。府宅的左側建了一方池塘,池中有假山數座,山下有青蓮環繞。路過池塘的時候,陳小乙不禁多看了幾眼。隻見那蓮葉下有魚群暢遊,時隱時現,平添了幾分靈性。
那假山高有丈許,山上有苔蘚、青草、楊柳等植物,一片青蔥翠綠,生機盎然。嫩綠的柳條從山腰處垂了下來,柳梢正好觸碰到水麵。每當有微風吹過,那柳梢便輕輕地劃過水麵,蕩起絲絲波紋。
眼前便好似一幅山青水秀的畫卷,陳小乙受其感染,便將腳步放慢了幾分。那老奴卻湊到身旁,低聲下氣地說道:“老奴有眼不識泰山,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衛公子大人大量,饒恕老奴的罪過。”。
陳小乙停了下來,竟有些莫名其妙。這老東西唱的哪一出?他之前確實是霸氣側漏了一番,隻是這效果似乎好的有點過頭了吧!陳小乙盯住他,冷冷地說道:“你說什麼?”。那老家夥卻突然跪了下去,哀求道:“衛公子,您一定要饒恕老奴,若是家主怪罪下來,老奴實在是擔當不起啊。”
陳小乙擺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心底卻更迷糊了。這老家夥的表現實在是反常,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他仔細回想了一番,很快便發現了問題所在。這老家夥一向是趨炎附勢,現在他這般的低聲下氣,必然是身份上的緣故。
莫非是他的身份被誤會了?既然是誤會,必然要有個緣由才是。陳小乙盯著假山,腦子飛速的運轉起來。既然是身份的問題,而他又還沒有表麵身份,那必然是他的化名引起的誤會。衛炎這個名字,也是他一時興起取來糊弄人的。卻不想,會引出誤會來。
這天下姓衛的可不少,而身份尊貴的家族隻怕不多。陳小乙想了很久,實在是想不出來。他現在雖已是孤仙傳人,但眼界卻並不開闊。這也不能怪他,十五歲之前他還隻是個乞丐,層次太低,根本不可能了解到上流社會的種種。
而過去的十二年,他的身份突然逆轉。但孤仙一脈的傳承已經斷了千年,對於近代社會的了解自然也是空的。通過曆代孤仙傳下的古籍,他了解到的修煉門派倒是不少,但對凡俗中的世家名門卻是一無所知了。
意識到了這些問題,陳小乙便安定下來。隨即,他逼上前去,問道:“你以為我是什麼身份?”。那老奴連忙磕頭拜道:“老奴不敢,還望公子恕罪。”。陳小乙沉默了一會兒,便又說道:“可是有人在背後議論我的身份?”
老家夥顯然是有些為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清楚。陳小乙便又逼了他一番,老家夥才說道:“是……是蕭雲景……蕭公子……”。“是他!”,陳小乙驚訝道。蕭雲景他還是知道的,那日在拍賣會上蕭雲景拍下了那柄火晶刀,這讓他記憶尤深。
蕭雲景乃是衛國淩霄侯之子,身份地位貴不可言。以他的身份,所接觸到的人必然也都是尊貴至極。而蕭雲景又是衛國人,那麼他所接觸的人必然也是衛國的權貴人士。陳小乙化名衛炎,那麼衛姓在衛國又會是什麼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