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有了這蘆葦席涼快了不是一星半點,嗑起瓜子來倍兒香。”
有了頭頂上的席子,病客心裏對懸壺堂又增添了幾分好感,10文錢一碗藥茶比起其他醫堂看診開方的費用來說已經算很便宜了,關鍵是這茶湯還有效啊,物美價廉,醫堂東家是位良心東家無疑。
仁和堂的李掌櫃坐在櫃台裏,以手托腮看著蜿蜒的隊伍,麵沉如水。
對麵的懸壺堂已經開了大半個月有餘了,生意不僅絲毫沒有變淡,反而是排隊買茶的隊伍越來越長了,本以為新鋪也就三天新鮮勁,可看這勢頭病客倒是認了死心眼了,他的仁和堂除了偶爾有幾個之前熟稔的侯府貴客,基本上都跑對麵買茶去了。
本來他也不信邪,哪有不看診就開方的道理,這藥能有效果嗎。
前日,他遣了路邊的一位閑漢幫他買了一碗安神茶,昨晚睡得那個香啊,連半夜打更的聲音都絲毫沒有入耳,直接一覺天亮了。今日他都還想再去買一碗哩。
想到這裏,李掌櫃用力拍了一下大腿,疼痛傳來不由咧了咧嘴,再這麼下去不行啊。
瞥一眼正坐著打瞌睡的王大夫,李掌櫃用鎮紙木塊猛地拍了拍桌麵,王大夫從夢中驚醒跳了跳。看了看空蕩如常的醫堂,擦了擦嘴邊的口水正準備接著睡。
“當我死的呢!”李掌櫃厲聲喝道。
王大夫這才坐直了身子,幹笑道:“哪裏的是,這,這不是沒病客嘛。”
他也算不上偷懶呀。
“過來!”
王大夫剛站起來,腿因為久坐而發麻,僵硬著腿艱難走到櫃台前。
“掌櫃有什麼吩咐?”
李掌櫃一指門外的隊伍:“看見了沒?”
對麵的生意熱火朝天,他的醫堂天天靜得隻剩蒼蠅飛,虧這王大夫還睡得香。想想那也是,工錢大夫照拿,有沒病客根本也不關他的事,著急的就隻有自己一個而已。這可不行!
王大夫不以為然:“看見了啊,可那些病客是去對麵買茶的,跟咱們沒關係。”
李掌櫃氣得牙癢:“再這麼下去仁和堂都得關門了。”
掌櫃說這話的時候,拿眼瞄向王大夫。果然王大夫語氣就急促起來。
“那不行啊,咱仁和堂是百年老店呢。金漆招牌怎麼能說關就關呢。”
關了他怎麼辦啊,上有老下有小呢。對麵的藥堂又不用不著大夫,他想跳槽也不成啊。
“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沒病客醫堂也支持不下去。”
“不就是新鋪幾天新鮮勁嘛,總會過去的。”王大夫毫無底氣地說著,忽然靈光一閃:“掌櫃的,我們也可以試著賣茶呀。”
他也有一些祖傳的獨門秘方,隻是沒拿出來而已。真拿出來的話可不信就比不過。
“賣茶?”李掌櫃揚眉。
“是呀,他們可以賣茶,我們怎麼就不行。而且我們還能比他們的價格再低一點。”
“還要再低一點?”李掌櫃冷哼:“那我的醫堂幹脆改成善堂得了。”
一碗茶十文錢已經是白菜價了,還降低的話,茶渣本錢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