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中越來越覺得某些事是需要天分的,正如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家爸媽對鄭允浩的喜愛一樣,爺爺奶奶幾乎一眼就認定金在中就是鄭家的孫媳婦。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金在中雖然沒再發燒,但就是覺著身子不舒坦,坐也坐不住,站著也別扭,鄭允浩也被他拉起來去院子裏掃葉子了。
金在中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爺爺奶奶對他好,他記在心上,所以幹活兒的事他一點也不馬虎。當然,主要的粗活還是讓鄭允浩一個人包攬了,金在中其實就隻是坐在邊兒上“指點江山”,不知道他從哪兒找來包瓜子,
鄭允浩這邊才掃完,那頭金在中又嗑了一地。
最後自然是把鄭允浩逼急了,他幹脆一丟笤帚,甩手不幹了,接著又走上前,沒收了金在中的瓜子。金在中正想抗議時,正逢奶奶推了門出來,於是他又換了笑臉甜甜地問了個早安。
原本打算今天一早就回首爾去,奈何爺爺奶奶實在太喜歡金在中,於是全家人隻好臨時決定再留一天,金在中不用去上學,又能再多休息一天,鄭允浩自然也跟著他多閑了一天。
但公司裏的事不能說不管就不管了,於是爸媽還是提前回了首爾,現在留在釜山的就隻有鄭允浩和金在中。
家裏的醬油沒了,奶奶讓鄭允浩出去買,鄉下地方信號差,金在中連網也登不上,無聊透頂的他決定跟著鄭允浩一起出去逛逛。看著他這精神頭兒,鄭允浩忽然一笑,張嘴調侃道。
“看來那管潤滑劑不錯,我就說不疼吧?”金在中又從他手裏奪回了那半包瓜子,一邊走一邊吐著瓜子皮,聽完鄭允浩的話之後他翻了個白眼回了個嘴。
“那就這麼定了,下回我壓你,我也保證不讓你疼。”
“我肯讓你睡,但你會做麼?”
鄭允浩話一說完,水泥馬路兩邊的水稻田便被清晨微涼的風吹得東倒西歪,一群鴨子忽然路過,擋了兩人的去路,金在中順便數了數鴨子有幾隻。
“鄭允浩,我讓你壓不是因為我天生喜歡被壓,那是我讓著你,懂不懂?”三十二隻鴨子慢悠悠地晃了過去,還有一隻渾身黃毛的小鴨子落在後麵,嘎嘎地拚命追趕鴨群,金在中耐心地等小鴨子重新歸隊之後才又邁開
步子,接著再把剩下的半句話一次性說完。
“你這個人,就是平時太得意了,什麼都順風順水的才覺得一切事情都理所應當,你都沒讓我試,怎麼就知道我不會?”說到這裏,金在中忽然眯起了雙眼摸著下巴,流氓氣地笑了笑,“阿明買的那些雜誌改天我也拿
來看看。”
“不準看。”鄭允浩忽然冷下臉,伸手抓住金在中的手腕,將他往身邊一拉扯,金在中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一大早的發什麼神經?!”金在中手裏的瓜子灑得滿地都是,鄭允浩忽然這麼粗魯,搞得他也有點火大,“疼啊......撒手!”金在中猛地抽回腕子,像看神經病一眼瞟了眼鄭允浩,一向冷靜冷淡的鄭允浩今天急了
眼,金在中回想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他隻不過是表達了一下想看成人雜誌的意願罷了,又沒說真的要看,他急什麼?
“你想了解,可以,我給你就行了。”
“你給,你能給我個西瓜?”金在中又發現鄭允浩一個臭毛病——霸道,無論什麼事都要主宰別人的霸道。才結婚那會兒還沒有顯露出來,日子久了就開始漸漸暴露,恨隻恨當初稀裏糊塗被哄著結了婚,現在再想翻身
,難了,難於上青天。
“你敢去買那種亂七八糟的雜誌來看,給你腿打斷,聽見沒?”
鄭允浩這句話硬是把金在中氣笑了,他咧著嘴盯著鄭允浩,忽然挽住他的手臂,拉長了聲音。
“某人是不是吃醋了啊?瞧把你急的,我這還沒看呢,你就這麼緊張了,回頭我要是真找個姑娘出軌了......”
“那我就告訴她你是被壓的。”
“你狠......”
彼時,又是一陣涼風平地而起,吹亂了純情少年的黑發,鄭允浩在心裏念著金在中無意間說出口的話,其實出軌的那個人是自己才對。腦中像是有一杆天平,起初崔朗以絕對優勢傾斜了整架天平,可現在,天平逐漸趨
於平衡,甚至傾向了金在中那一邊。
他認識崔朗在先,當初去法國留學時,鄭允浩最先認識的就是他的女導師,也是因為她,鄭允浩才對油畫起了興趣。他一向喜歡安靜的人,金在中與他絕對地不合盤,可一起相處後,卻又意外地很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