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的顧良和氣喘籲籲滿懷迷茫的黃浩賢,進入蜂鳥琴行時,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小板凳上,抱著懷中的電貝司,玩得正嗨。
砰砰砰的一聲聲低音,幹淨無比的從電箱中流出,顧良險些聽得入迷。
也好在那中年男人發覺了兩人的到來,這才止住了彈奏。
說是中年男人,可顧良走進了才發現,這人至多二十五歲,隻不過拉碴的胡須多給予他了幾分滄桑,以至於第一眼望去時,不由的將他看老了五六歲。
“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
顧良沒著急回答,他還在審視這個琴行,以及這個琴行老板。
望了一圈後,他懸起的那半顆心不單單塵埃落定了,且還變得欣喜若狂,因為……這老板是個不可多得的行家。
琴行的樂器不多,但光從外觀上看,品質都很不錯,不似後世的某些琴行,盡掛一些進價二三百的作坊琴,去坑騙初學者,再者而言,老板懷裏抱著的貝司可不是大路貨,雖然顧良對這個世界的品牌還不是很熟悉,但光聽方才老板彈奏貝司時的音色,就能聽出,這家夥不是凡品,足以睥睨上一世的芬達(fender)。
再說這老板剛才演奏的水平。
顧良隻能稱讚一句:高手!貝司高手!
顧良許久沒有開聲,老板也不著急,自顧自倒了一杯水,就打量起兩人來。
胖子在外人麵前有些怕生,再加上琴行老板的大胡子,他竟然不自覺有些膽怯,以至於他連忙推了顧良兩下,低聲道:“說話啊高佬!”
黃浩賢這麼一推,顧良從出離中轉醒,他笑著上前兩步,道:“老板是京都人?”
老板看了看顧良,又望了一眼胖子,他很奇怪,一個穿著校服的學生,竟然還能聽出自己嘴巴裏不是很濃重的京味,也算是少有了。
“不是京都人,不過在京都漂過,你有事兒?”
顧良聽了這話,心中對這個老板有了大概的認知……北漂回來得樂手,還彈得一手好貝司,這人應該是組過樂隊的。
“有事兒,有大事兒,說事兒之前,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良,你叫我小顧,小良都行,這是胖子,額,他不重要,你不用理他。”
黃浩賢神情一陣扭曲,表示莫名躺槍。
“胡俊!”他隻說了兩個字,不是說他高冷,隻是他覺得這兩個高中生有些莫名其妙,特別是這個叫顧良的,來了店裏不開門見山,反倒是自顧自的審視一圈,從始至終都透著一股子古裏古怪的勁。
“胡哥!嗬嗬……是這樣的,有場演出不知道你接不接得了。”顧良含笑看著胡俊,滿眼全是期待。
胡俊雖然被顧良認定行內人,但是他在店內並沒有看到足以承擔演出得音響設備,所以他需要先問清楚,對方能不能接演出。
如果能,說明他有設備,隻不過沒有放在琴行罷了,如果不能,也不是瀕臨絕境,要知道行內人總是認識行內人的,沒有設備,可以借設備。
零五年得演出設備租賃報價,顧良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五千塊錢使用三首歌得時間,綽綽有餘了。
一聲胡哥將胡俊叫得心裏發毛,北漂時所經曆得那些京都人,見麵叫哥叫姐那是平常事,可在嶺南在深口,見麵不到五分鍾就張口喊哥,實在不對味啊。
事出反常必為妖!
胡俊心裏覺得不對勁,不過他倒還不至於怕了這兩個毛小子,兩個高中生還能是攪出什麼風雨來?
“演出?能接!調音台,功放我全有,就是不知道你要什麼樣得演出,是真演還是假演!什麼時候演。”
顧良聽到這話,臉上登時堆滿了笑容,立即道:“真演,兩個小時後,八點整開演。”
胡俊懵了,兩個小時後演?開什麼玩笑呢。
拉設備不要時間?調設備不要時間?還是說演員排練不要時間?
“行了,小子,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在這兒逗我玩,也就是我脾氣好,換個一般人,早把你們攆出去了!”
胡俊現在隻覺得這兩小孩子是在異想天開發神經病,二話沒說,將懷中得貝司放到一邊,就站起來準備送客。
見此一幕,顧良心中暗恨……
重生了什麼都好,就是年紀太小,容易引人輕視啊,誰會相信一個毛頭小子得話?
事到如今,沒了辦法,顧良可不想自己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就被扼殺,趁著老板離開小板凳,他一個竄身就做到了小板凳上,抱起老板得貝司就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