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偏著頭摸了摸眼眶中的淚水,接著就強作鎮定的給了顧良臂膀一拳:“叼,我可不是哭了,我這是笑,喜極而泣,一想到能帶著荔枝去見陳丹,我就特別興奮,她肯定早就忘了這件事兒,然後我就能給她一次意外的驚喜了。”
“我可一直都沒說話……你丫想多了!”
“你丫,你丫!真想不明白你個叼毛最近變化為什麼這麼大,說真的,原來的你不是這樣的。”
“別這麼看著我,我說的就是事實,就說你現在的眼神吧,眯成一條縫給人一種似笑非笑又笑裏藏刀的感覺,還有……你丫你丫,你口頭禪都變了,好像那些北佬才這麼說呢。”
顧良知道胖子實在故意岔開話題,躲避尷尬的同時,也想迅速遺忘掉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不過他的話都沒錯,顧良的變化的確很大,大到在無數的同學、老師眼裏,他變得陌生起來。
也隻有成天和他混在一起的胖子,逐漸適應著這種變化,然後又在潛移默化中,陌生的顧良又變得熟悉起來。
隻是他知道,這是現在的顧良,而不是從前的顧良。
這些話聽起來有些繞,但稍微細細一想,簡單的邏輯關係就擺在字頭上,隻是現在和從前的時間關係,人總是在變化的嘛。
顧良沒解釋什麼,隻是笑著說:“我勸你以後別說北佬了,進了大學五湖四海的同學都有,我又不可能跟你一個學校,到時候你要被一群北佬圍毆,可是沒人幫你的,再說了……保不準你在大學裏談個女朋友,就是北佬你信不信?”
言語間,顧良的惡趣味又發作了。
貌似上輩子胖子真得在大學裏戀愛了,減肥成功變身高富帥的他,在大學認識了一個京城女孩,女孩滿口的京味甚至將他軟綿綿的嶺南腔調都給板正了過來。
這些事情顧良當然不可能講出來,但如果當成一個玩笑,說著玩卻沒有什麼負擔。
胖子總不能在若幹年後,從這個事情上就認定自己是重生者吧?
再說了,高考之後兩人就要去美國找陳丹和方若詩,誰又能知道上一世發生過的事情還會不會發生。
不過在顧良想來,從他登上校園歌手大賽的舞台,唱出那兩首歌開始,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極其微妙的變化。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喜歡北,北……北方女孩?!”
“可不可能誰知道呢?要不打個賭?”
“賭就賭,你說怎麼個賭法?”
“嗯……也別賭太大,談錢也傷感情,這樣吧,一頓飯,一頓大餐做賭注,大餐你懂麼?你家好歹是開飯店的,明白大餐不?”
“叼!大餐就大餐,龍蝦鮑魚海參想吃什麼吃什麼,我還不信了!我的意誌還能被你給左右了。”
“哎喲,你丫現在都有意誌了,嗬嗬嗬……”
賭誓是立下了。
可顧良根本不想成為這場賭局中的勝利者。
勝利了能怎麼樣,一頓鮑魚龍蝦?!
然後呢。
是不是在吃這份大餐之前,顧良得親眼看著胖子,再經曆一次上輩子的精神折磨?
吵鬧聲中,似乎幾分鍾之前的決堤事件,從來沒有發生過。
嬉笑打鬧一陣,顧良和胖子終是歸入到了集體當中。
當胡俊看到顧良來到了近前,立馬就將手上的吉他遞了出去。
“嘿,表弟!過來唱歌,我嗓子都唱啞了,喝點啤酒先……”
得,這貨也不是什麼肯吃虧的主,表弟這就叫上嘴了。
顧良沒怎麼矯情,走進大家圍坐一圈的包圍中,就接過了胡俊得吉他。
夜幕、星空、皎月,永遠是音樂中繞不開的東西。
靜默的夜空讓顧良很快就有了想唱的東西。
至於說為什麼想唱這首歌?
沒有為什麼,就是想,單純的想。
我有音樂和啤酒,你有故事嗎?
我有。
關於我的故事……
就和那棵樹一樣。
它都是秘密,它在我們的心裏。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寂和歎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裏的身影。”
“我祈禱擁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