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一個人得有多大的勇氣,可以將自己的喉嚨對著一根鋒利的鋼筋,直接的撞擊上去。這一會兒,小敏的屍體,還掛在哪裏,喉嚨處的鮮血順著脖子留下來,將整個連衣裙全都給染紅。
早晨的風呼呼吹著,她的一身“紅裙”不斷擺動,那恐怖的眼神我無法用筆墨去形容。
看得我全身雞皮疙瘩直冒,感覺手掌心都在冒汗。
“這妞兒狠啊,穿紅衣,午夜去自殺,是想化為厲鬼來找咱們複仇吧。”
“陳……陳哥,咱們現在可怎麼辦啊?”
四周的那些農民工們,開始感覺到害怕了。叫陳哥的就是昨天領頭的那人,他也是一臉的鐵青,但隨即嘲笑著,“不要捕風捉影了,這世界上有什麼鬼?她要真化為厲鬼了,來找我,老子再上她一次。”
我第一次聽到如此無恥的言論,衝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陳哥的衣領,咆哮道:“如果不是承受了莫大的委屈,如果不是怨恨到了極點,小敏會用這種方式來自殺嗎?”
可是,我話剛說完,這家夥一拳頭打在了我的腹部。
常年的工地生活,讓陳哥的力氣很大,這一拳頭打在肚子上,疼得我痛苦的彎下了腰,嘴裏一個勁兒的冒酸水。
“小子,你弄清楚了,是她自己要去死的,不是我用鋼筋戳穿了她的喉嚨。現在,人已經死了,你應該照顧的是活著的人吧?這事情誰都不能說出去,否則……第一個,我就弄死你。”陳哥大聲的威脅著我。
其他人,一個個也表示,如果出事兒了找我算賬。
他們已經是同流合汙了,我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對抗不了他們。
再看旁邊的老王頭和他的賤人媳婦,一個個縮在哪裏,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已經不想在這裏幹了,哪怕丟掉飯碗,可我不甘心就這樣算了,小敏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
我偷偷的給老板發了信息,說這裏出了人命,讓他趕緊過來。
我們老板叫張順發,嚴格來說是個包工頭,他以為是出了事故, 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正好趕上一夥人,準備掩埋小敏的屍體。
我笑了,這一下看你們怎麼死?
可是,事情出乎我的預料,陳哥大大方方的把當時的事情給說了。
張順發也是聽得目瞪口呆,我本以為他會報警處理,可是……
這家夥卻告訴大家,嚴格保守秘密,將屍體秘密的處理掉。
歸根到底,他是包工頭,如果這事情被揭發了,所有農民工都進去了,他的工程無法按時完工,是要賠錢的。
而且,張順發這一“叛變”,電話號碼一查,把我給揪了出來。
所有人把我按著暴打了一頓,我雙拳難敵四手,根本架不住他們人多,給打得很慘。
老王頭和他媳婦就這麼看著我挨揍。
打完之後,這夥工友還警告我,如果再告密的話,就弄死我,弄死我全家。反正老王頭知道我家在哪裏,要真下手,也不是什麼問題。
老王頭這窩囊廢,還幫著他們勸我,多一事不少一事,我裝作沒看見就行了。不然的話,大家都要進局子裏麵去吃牢飯了。
他們大家夥湊錢,給了我三千塊,說是封口費。
收了錢,我就跟他們是一夥的了,要不收錢的話,當場弄死我,跟小敏一起埋了。
我想起自己家中還有老父老母,在生命和正義麵前,在全家和一個已死之人中間,我隻能選擇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