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之中,葉林掙紮著站了起來,暴露在外的皮膚被石髓鎧壓得青筋暴起,一片通紅。
“不錯,總算像個爺們。”荒九眼神中露出一絲喜色,不過臉上依舊不露聲色的平淡說道。此刻的葉林,全身被蠕動的石髓覆蓋,臉色漲紅發紫。之前已經承受下來的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此刻再次放大了無數倍。
漸漸的,葉林適應了這種痛感,緩緩的舒展開沉重的身體,慢慢的開始活動。
荒九點了點頭,眼中的欣喜之色越來越濃。
……
就這樣,葉林在空曠的山穀中漸漸的適應了身體之上的重量,從剛開始的隻能慢慢挪動,到現在已經能夠自由的走動,進步可謂神速。
“快中午了,可以休息片刻。”荒九淡淡的聲音傳來。
“呼,,累死我了。”聽到荒九的話語,葉林如蒙大赦,一屁股坐到了一塊巨石之上。“轟隆”,一聲輕響從葉林的屁股之下傳來,葉林應聲栽倒了地上。地上的巨石竟被他一屁股坐得碎成幾塊。
“尼瑪,這惡心的玩意到底有多重?”葉林心中晦氣的自語道,一個鯉魚打挺,剛準備借勢起身,不料雙腳竟直接陷入了泥土之中。
葉林:“……”
他實在不知該說什麼了。
荒九瞥了他一眼,不奈的說道:“怎麼,不想休息嗎?”
聞言,葉林心中一驚,老老實實的盤坐在地,他還真擔心慢了一步荒九便會取消他的休息時間。
葉林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石髓鎧甲之下的皮膚上滲滿了汗珠,然而奇怪的是,所有的汗珠剛剛滲出就立刻被蠕動著的石髓吐出,所以看起來似乎是鎧甲正在流汗一般。
咕~咕,葉林的肚子傳來一陣低沉的叫聲,雖然聲音很小,可依舊被聽覺靈敏的荒九聽到了。
荒九的眉頭舒展開來,“怎麼了,靈兒沒讓你吃飯?”荒九竟破天荒的打趣葉林,麵露揶揄之色。
聞言,葉林心中不由暗罵荒九太沒品了,明明是因為他才害自己得罪古靈,此刻經還好意思打趣他。
荒九瞥了葉林一眼,似看出了葉林心中所想,走到葉林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之中多了一絲難得的慈愛,“靈兒這孩子很可憐,自小就沒有父母。”
聞言,葉林一怔,看向了荒九。疑惑的問道:“那他的父母呢?”
荒九沉默,盤坐到了葉林的身邊,神色之中露出了追憶之色。
“我也不知道。”
葉林疑惑,追問道:“她不是你的孫女嗎,你怎麼會不知道?”
“誰說她是我孫女我就得認識他父母?”荒九一臉理所應當的說道。
葉林:“……”
“她是我當年撿來的棄嬰。”荒九低沉著聲音說道。
葉林愣神,眼中閃過一絲釋然,不過隨即也沉默了下來。
“靈兒真的很可憐,十七年前,隆冬之際,老朽進山打獵,無意中看到了被遺棄在厚雪之中的靈兒,躺在繈褓之中,小臉凍的發紫,若是老夫再遲一點點遇到,恐怕……”荒九滿臉慈愛。
葉林不語,可心中卻對古靈升起了濃濃的同情,不,應該說是同感。他從記事起就從未見到過自己的母親,每當葉林問起母親的下落,父親總會言辭閃躲,不肯言明。自己好歹還有父親的關懷,可古靈,卻一直沒有得到過至親的關懷。
荒九回過神來,看向了葉林,雖未言語,可那眼神中的希冀之色卻溢於言表。
葉林沉默,他清楚荒九希冀的是什麼,可是,他不可能在這個地方一輩子,他還要回家,而回家的路,何其漫漫。最重要的是,他的心中,早已裝滿了另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