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之後，顧清源仿佛一個放了學被留校的問題生一樣，又被陳婉清扣在了會議室裏麵。老妖婆跟他提了不少關於策劃方案的意見，顧清源一聽，完全就是各種無理取鬧——要是按照她的方法改，這個方案也就徹底地廢掉了。對此，顧清源完全就是左耳進右耳出，連回應都不想給她，就裝作一個透明人，陳婉清在一旁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堆，見顧清源根本就是在走神，她猛地一拍桌子：“顧清源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嗯，聽著呢。”
男人神色如舊，不過要真問他聽到什麼，估計他也說不上來。陳婉清的臉色變得有點發青，顧清源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對她揚了揚：“陳經理還有什麼事麼？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等等。”
他剛轉過身，那個女人就出聲叫住了他。顧清源停下腳步，隻回了回頭：“還有什麼事？”
“看不出來，你還挺囂張的嘛。”陳婉清雙手抱臂，這個姿勢隻會給人一種趾高氣揚的感覺，或許陳婉清就是故意想要挑釁顧清源的。女人的目光從上到下地在顧清源的身上掃了一圈，視線當中的陰冷讓男人覺得有些不太舒服，顧清源瞥了她一眼，依舊是淡淡的語氣：“陳經理這麼說，倒真是高看我了。”
“我說的，可不光是策劃方案的事兒。”高跟鞋敲擊於地麵的聲音在顧清源的背後響起，陳婉清繞到了男人的身前，臉上挑起一道輕蔑的笑容，“看不出來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正常的男人，沒想到你會跟男人搞在一起。”
……果然，這件事被陳婉清給看到了。
不知道她是從上一次唐一赫過來給自己送飯的時候意識到了，還是在周晴茂跟素素舉辦婚禮的那天親眼見到了，總之這不是什麼好兆頭。陳婉清肆無忌憚地盯著顧清源的臉看，似乎在仔細尋找顧清源表情上的漏洞：“你說……如果辦公室裏麵的人知道你是個同性戀的話，你的那些同事，還有你的那些下屬，他們會怎麼看你？”
這已經不是穿小鞋的問題了，這已經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
曾經顧清源最為擔心的事，終於在有生之年發生了，讓他覺得可笑的是，等到他已經不是那麼在乎他人的目光時，他跟唐一赫已經分開許久。顧清源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反應讓陳婉清覺得有那麼一絲絲的意外，她看著顧清源，企圖從男人口中翹出來一點有用的信息。
“陳經理，您要是想在辦公室裏麵傳播這種消息，也得有證據吧。空口無憑，空穴來風，你當辦公室裏麵的人都是傻子嗎？”
顧清源好笑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更何況，現在的我是單身，家裏麵連隻寵物都沒有。陳經理如果能幫我找個伴兒，我倒真是要謝謝你了。”
說完之後，顧清源看著陳婉清忽明忽暗的臉色，內心頓時一陣愉悅。
不管怎麼說，陳婉清才是這個項目的最終負責人，如果不想做她那個無頭無腦的策劃案，那就找借口一直推到最後死線就好，倒是陳婉清就算再怎麼囂張，為了最後避免責罰，她也得心不甘情不願地用自己的那份策劃案。
可能是跟唐一赫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顧清源的思維方式也逐漸地被唐一赫所改變。既然生在這個世上，就必然做不到完全的出世；既然入了世，就要學著保護自己，捍衛自己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