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回報之後,百曉生麵色極凝重,他負手站在窗前,久久的一言不發,此時已至傍晚,庭院中的霧氣升騰至屋中,孔雀覺得屋中如冰窖一般的寒冷,雖然修道已久,不知為什麼,時至今日,仍然這般的懼怕寒冷,
“孔雀,”百曉生的聲音異樣的冷,冷得令孔雀都覺得恐懼,“我們去上陽宮,離不破若吸不到孤葉的靈氣,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閣主,”孔雀緩緩抬首,“若離不破需要靈氣,那麼我……。”
“你可知他為何會選中孤葉嗎?”百曉生冷冷的轉過身,舉步走到門邊又頓住,他冷冷的笑著,“因為孤葉是鮫人,她的靈氣最純厚,離不破吸取那摩他們的靈氣,隻能實體化自己,但他身上的戾氣極重,無論再怎麼吸取他人的靈氣,都無法令他更一進的成長,隻有孤葉的靈氣,能夠讓他……。”
雖然百曉生再未繼續講述,孔雀已經明白,無論如何,離不破都會傷害孤葉,心下大怒,禁不住握緊了拳頭,百曉生仿佛猜到他的心意,冷漠的轉身看了看孔雀,“你惱了嗎?你覺得他不應該傷害孤葉,你應該忘記了,他是沒有感情的,當年他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親手殺死了他的妻子和情人,這樣的人,怎會有感情?我不明白,許多魂器中的魂魄在離開魂器之後都會煙消雲散,為何他的魂魄卻能保存?”
“閣主,”孔雀麵色突然煞白,“我們在封印之地時,雪飲狂刀曾經……。”
“他們是死對頭,”百曉生若有所思的側著首,隨後緩緩的走到屋中坐下,他伸手輕撫著案幾上用以照明的不夜珠,眼中突然升騰起詭異的神情,“傳言裏,項映雪和離不破曾經是摯友,項家是中原的望族,勢力極大,始皇帝起勢之時,四方來歸,獨項家自持身份,不肯歸附,離不破奉命遊說,與項映雪在極北之峰相對三日,無人知曉他們在極北之峰發生過什麼,下峰之後,項映雪便舉家投靠了始皇帝,離不破死後,項映雪突然失蹤,直至過了百年,雪飲狂刀出現,他的下落才為人所知。”
這段秘事並未記載在帝國的史冊之中,孔雀心知有異,如果項映雪和離不破原是摯友,那麼在離不破死後,為何項映雪不為他報仇,而隻是失蹤,魂魄還封印在魂器之中,想到偷偷自火兒處詢到封印之地發生的種種,難道殺死離不破的,並非外界外言的……,而是項映雪?不知是什麼樣的仇恨,要令他要與離不破在死後,還要為敵?
垂首沉思,卻聽百曉生淡然道:“離不破既然在上陽宮現身,雪飲狂刀出現隻是時機而已,我們今日且不去上陽宮,我想離不破沒那麼快會下手。”
沉默的圍爐而坐,孤葉將火兒和羽墨獵到的鹿肉和天機閣送來的海魚一片一片的放進湯爐之中,很快便有肉香溢出,離不破微笑著舉筷,“許久沒有嚐到這般美味的東西,我在魂器之中,每每看到別人用餐,總是覺得羨慕。”
看孤葉麵上的神情,慕童便知離不破這番話打動了她,禁不住皺起了眉頭,卻見孤葉微笑著盛了一碗湯給離不破,“這是自深海裏,取出的泉水,和著海菜煮的湯,味道清淡,配魚肉卻是極佳的美味。”
點首示意,離不破剛剛將碗舉到口邊,卻聽身後蜂鳴之聲大作,他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卻見一柄漆黑細長的刀靜靜的頓在他身後,離不破微微一笑,伸手將刀握在手中,伸指輕撫著刀鋒,“昔日文采風流的項公子,竟然成了魂器,真真令人傷感!映雪,你待我的心意,我自是明了於心,待我心願一了,定然履行我對你的承諾。”
說完,離不破將雪飲狂刀懸於腰間,“你們想必已經知曉,雪飲狂刀中封印的是項映雪,他是我的摯友,當年我身死之後,他便自請成為魂器,生魂封印是極痛苦的過程,他為了履行他與我生死相隨的諾言,忍受了極大的苦楚。”
雖不知生魂封印是怎樣的苦楚,可是看離不破麵上的神情,慕童已猜出那定然是超出自己的想象,心下不忍,便吞了一口湯,卻聽離不破擊案叫好,“果然好湯,孤葉,你無需恐懼,我雖要吸取你的靈氣,但絕對不會傷害你,這世間真真要害你的,往往是你最親近的人,隻有他們,才能在無聲無息之中給你致命的一擊。”
心中微動,轉首看了看離不破,他卻麵色如常,連盡了數塊肉,這才放下筷子,“你心中有何疑問,盡可道出,我今日與故人重逢,牽出了許多的往事,若你們無事,不如與我共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