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八節 鏡相(八)(1 / 2)

站在銀月城的城牆之上,孤葉好奇的注視著城外茫茫的冰原,所謂的異鬼一直未出現,隻有結界外的寒風掠過大地,驚起滿地的冰雪。

“孤葉,”冰澈伸出手,與孤葉緊緊相握,“我們走吧。”

走?去哪兒呢?離開銀月城嗎?孤葉滿腹的疑惑,她仰首看了看天空,隱約看到琉璃鏡打開時的靈氣波動,有人正通過琉璃鏡查看城的景象,懂得使用幻術的,絕對不會是異鬼,這般想著,仰首看了看冰澈,“大人,有人……。”

“那是祭和百曉生,”冰澈隨意的揮了揮手,天空中那點靈氣波動立時消失了,“祭召喚出白晝,百曉生想借著白晝一探銀月城的究竟。”

不是已經訂下盟約了嗎?為何還要這樣的步步為營?孤葉心下難過,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隨冰澈走下城牆,到了城門旁,冰澈突然頓住,孤葉聽見城門外傳來慘厲的嚎叫聲,那聲音響徹雲霄,隱約含著寒冷之意,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大人,這是異鬼的叫聲嗎?”

“你怕嗎?”冰澈麵上露出淡淡的笑,他握緊孤葉的手,神情詭異的仰望著天空,“不用畏懼,孤葉,到了此時,我們可以不用畏懼任何的危險,因為,我們就置身於危險的最中央。”

憤怒的將琉璃鏡扔到地上,琉璃鏡應手而裂,百曉生平靜的注視著祭如同困獸一般在屋中呼嘯來去,“我覺得很詭異,百曉生,銀月城一定發生了我們意想不到的事,冰澈越是鎮定,我便越覺得詭異。”

不用她道出個中的原由,百曉生已知曉銀月城定有詭異,孤葉那般輕易的便召喚出永恒之井的井水,冰澈是鮫神轉世,永恒之井在幹涸的這數十年裏,冰澈為何遲遲想不出辦法?適才琉璃鏡中異常的閃光又是什麼?

“我想去銀月城一探究竟,”祭突然在屋中站定,“隻有你能幫我,我需要立刻就去。”

“你現在不能去,”百曉生斷然拒絕了祭的請求,他眯著眼睛,盯著琉璃鏡的碎片,“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每一次通過琉璃鏡查看銀月城時,琉璃鏡鏡麵上總有奇怪的閃光掠過,以冰澈的性子,適才怎會隻是關閉琉璃鏡了事?祭,我得好好兒的想想發生的一切,我想有的細節被我忽略了。”

“你要想什麼?”祭異樣的焦躁,“隻要到銀月城看一眼,一切都了然了。”

“你平靜下來好嗎?”百曉生終是怒了,他竭力的壓抑著自己的不快,“若銀月城果真出事了,那麼我與冰澈訂下的盟約又有何意義?”

屋中終於安靜了,祭回到自己棲身的貝殼之中,百曉生揮手將琉璃鏡的碎片集攏在一塊兒,他沒有施用幻術,隻是一片一片的自己將它們拚湊起來,這般的吃力,直拚得滿頭的大汗,才勉強拚成了巴掌大小的一塊,若是使用幻術,在眨眼之間,它便能恢複原狀。

明明有能力,卻偏偏不用,若果真一曲祭舞能夠召喚出永恒之井,銀月城新的巫師便可完成,為何定要等到孤葉到訪?以冰澈的靈力,適才那一擊,琉璃鏡早已粉碎,為何隻是與銀月城失去聯係?種種的跡象似乎表明冰澈的靈力……。

“碧潮。”

百曉生拉響空竹,簡短的下達命令後繼續坐在窗前回想琉璃鏡中顯現出的銀月城,過了那麼多年,銀月城與記憶之中完全一致,沒有一絲變化,這本就是令人覺得奇怪,以冰澈的個性,他總會按照自己歡喜的方式去改變他的城池,以往不要說數十年,就算是一個月,銀月城都會有不同的變化,為何這一次銀月城沒有任何的變化?

“閣主,”碧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百曉生輕輕揮袖打開房門,碧潮伏在廊中,“您傳召我嗎?”

“碧潮,閣中的卷宗是否有關於鮫神的記載?”百曉生盡力想讓自己的聲音不因為激動而顫抖,如果自己猜想得不錯,長久以來自己的願望就將實現,“或者關於銀月城的記載?”

“回稟閣主,閣中的卷宗有兩卷記載了鮫神,”碧潮沒有絲毫猶豫,長久的執掌天書閣,令她對天書閣中的一切卷宗都如數家珍,“閣中所有關於銀月城的記載,都是閣主手書的卷宗,共有七卷。”

“我想看看這些卷宗,”百曉生微笑著注視有些不安的碧潮,“去吧。”

卷宗很快便呈了上來,百曉生令碧潮在旁講解,他細細的察看自己多年前手書的銀月城卷宗,在那些手繪的卷宗之上,琉璃鏡中的銀月城與數十年前完全一樣,沒有絲毫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