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越下越大,罹天和公子羽愁眉不展,困在耳語森林已經兩日,真真是寸步難行,公子羽本想去找孤葉解悶,卻被罹天強行留了下來,“孔雀這幾日與孤葉生分了許多,這兩日好容易在一起,就讓他們好好相處吧!”
悶悶的坐了下來,公子羽覺得異樣的鬱悶,從懷裏掏出小笛子,緩緩吹了兩聲,又放回懷裏,罹天將手中的兵器交到他手中,“既然覺得悶,就幫我擦淨兵器吧!”
伸手自罹天手中接過軟布,公子羽沾著酒,細細的擦拭那柄已經雪亮的長刀,這此年來,無數次的看到罹天擦拭這柄長刀,他卻從未用過,不用追問,公子羽已猜到這柄長刀於罹天而言,有著非凡的意義。
“罹天,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刻意將語氣裏的緊張淡化,顯得那般的隨意,“這柄長刀究竟你要用來做什麼?我從未見你用過。”
“這柄刀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罹天沒有一絲的猶豫,他麵上凝滿了淡淡的笑,眼中滿是回憶,“我三歲的時候,他親手為我鑄造的,雖然鑄工不好,但是對我而言,是父親留給我唯一的記憶。”
父親?公子羽眼前又閃現出國師的身形,他竭力的將那個身影拋到腦後,勉強綻出笑來,“我對我的父親完全沒有任何的記憶……。”
“大巫師收養你的時候,你還在繈褓中,”罹天的微笑很淡泊,“你當然對你的父母沒有任何的記憶,不過我們在你的繈褓中發現了一塊錦帕,錦帕裏包著兩張絹巾,我想應是你父母的畫像。”
這般的緊張,幾乎就要發抖了一般,“畫像?為何你們從未提及過?”
“大巫師把絹巾給我了,”罹天從側袋裏取出一塊淡青色的錦帕,微笑著遞了過來,“你要不要看看?”
這般的膽怯,公子羽甚至不敢伸手去接那塊錦帕,他瞪大了眼睛,罹天的手凝固了一般停頓在半空中,他好奇的側過頭,“怎麼?你不想看你的父母嗎?”
“我……,”遲疑的伸出手,手指觸到錦帕,又飛速的退了回來,“我……,罹天,我覺得好恐懼,真的好恐懼,我突然很害怕認清自己……。”
緩緩的收回手,罹天將錦帕收回懷裏,他麵上的笑緩緩的消失了,他幽幽的歎口氣,“我了解你的心情,因為我曾經也有過同樣的恐懼,我的母親死後,我的父親留了一麵錦帕就離開了……。”
一邊說,罹天一邊從懷裏掏出另外一麵錦帕,這麵錦帕與前一方錦帕不同,這麵錦帕四角均已磨破,看上去罹天時常打開看。
“你看看吧!”罹天淡然的揚了揚眉,“你看看錦帕上有什麼?”
緩緩打開錦帕,淡青色的錦帕上用水紅色的絲線繡著一闋詞……
一張機,紅香落盡綠繁枝,連天草色煙如碧。評花醉月,吟鶯閑賞,景綴暮春時。
兩張機,孤芳玉骨化春泥,湘簾半卷東風細。殘紅著見,餘花淚斷,泣血子規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