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深深看著月輕舞,眼中露出些許讚賞,他在這裏這麼久,前後二百四十年,共四次開啟的迷幻森林,也曾遇到過不少人,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年輕,又這樣聰慧。
月輕舞沒繼續說,她老神在在的四處打量著,才發現這地方其實很美。老者呆的是石屋,四周石壁都是用大麵積的岩石搭建而成,觸手微熱,就像是天然的暖爐,溫暖卻不炎熱。
透過窗戶,外麵是一個方圓二十米左右的院子,分左右兩側種植了無數的奇花異草,這些花形態各異,顏色變化多端,都是從來沒見過的品種,花朵碩大如水桶,遠看美麗,近看失神,實在是隻能遠觀!
月輕舞不動聲色的將四周環境熟記於心,這是她多年的習慣,如何進,如何退,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這裏處處透著古怪,表麵看起來風平浪靜,實際上波濤暗湧,就比如眼前這個老頭,如果放在外麵,肯定是當世第一的高手,幾乎無人能將他打敗。
離開的小白,老黑這兩個也是異類,武功也高,而且看起來還會些邪門術法,也是不能大意的。
稍微總結了下眼前的形勢,月輕舞就發現,她和淳於歡兩個立刻就處在了下風,他們都受了傷,而對方以逸待勞,這一比之下,他們幾乎沒有勝算了。
“怎麼,你還要和老夫談條件不成?”白胡子老頭等了半天,也不見月輕舞說怎麼治好自己的腿,就明白了她是想要和自己談條件,心中冷笑,表麵上不動聲色。
月輕舞回身一笑,“老頭,你覺得我沒資格談,但是我想說的是,生死於我並沒有多少區別。”
說完她撇了一眼沉默的淳於歡,又指著他說,“他的生死也不是我能說項的,所以我如果不想治你,你拿我是沒辦法的。”
淳於歡眉間黑氣上浮,心中怒貨升騰,這臭女人讓自己配合她演戲,到頭來卻不管他的生死,著實可惡。
雖然淳於歡自信可以離開這裏,但是月輕舞這樣無所謂的態度還是刺激了他男人的神經,世間那個妻子可以無視丈夫的感受,恐怕唯有她月輕舞一人!
白胡子看了看月輕舞,鼻子裏哼了哼,“丫頭,你雖然不怕死,但老夫有一百種辦法能讓你生不如死,這你也不怕嗎?”
“怕,我當然怕,”月輕舞一臉正色,豎眉冷道,“但是這世間也有一種人,任憑你手段多麼殘忍,她的心堅如鐵石,打碎牙齒和水吞,任憑你多少算計手段完全無濟於事!“
她說的斬釘截鐵,白胡子和淳於歡齊齊一驚,一個男人如果這樣說,他們多少會讚同,可是她一個小丫頭,怎地也有這麼大的口氣?
白胡子不怒反笑,他是絕不會相信那丫頭的大話,接口說道,“老夫一生閱人無數,單憑你這丫頭單薄的身板,老夫就不信你能熬得過去這酷刑!”
“老夫的分筋錯骨手,你先嚐嚐味道也好!”
白胡子伸出大手,淩空向月輕舞抓來,速度快過閃電,月輕舞自知無法抵擋,幹脆站直了腰板,不閃不避!
腰間驟然一緊,男人大手溫熱的氣息透衣而出,淳於歡比白胡子更快,一掌打在小窗的上,木屑橫飛,兩人的身影落入院中。
月輕舞蹙起了眉,心道這淳於歡還真是個大男子主義極其嚴重的人,一邊看不得自己被人欺負,一邊又不能接受自己欺負他,這樣矛盾的人,她還是第一次碰到。
“淳於歡,你是真的離死不遠了,毒素已經蔓延到肺,你如果再輕舉妄動,不用老頭出手,你就會完蛋!”看到淳於歡的唇色已經變成深紫,月輕舞惡狠狠的開口。
“閉嘴!”淳於歡大手一收,月輕舞感到腰間的手臂如同鋼鐵,堅硬有力,不免火大,但她此刻也不想與他鬧僵,平白叫別人鑽了空子。
“想逃,沒那麼容易!”白胡子大喝一聲,雙手一拍,淩空飛出,筆直的站在淳於歡的前麵,就要動手。
“你若敢出手,我立時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月輕舞突然開口,星目淩冽的看著白胡子威脅。
“臭丫頭,又說大話!”白胡子瞪眼怒喝,皺紋在他的臉上堆出兩個字,不信!
月輕舞也不答話,小手一指左側的花圃,“兩個呼吸的瞬間,這些花就會死掉,屍骨無存!”
淳於歡低頭去看懷中女子,隻見她相貌平淡無奇,但小臉上卻洋溢著十足的自信,讓她看起來分外的精神,如果不是胸前血跡模糊,他不會相信這其實是個重傷的人!
他攔著她,離左側的花圃隻有一步之遙,那裏百花競放,耀眼奪目,可在他眼中卻沒有懷中的女子絢爛,淳於歡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鳳眸微眯,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