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正祥為免月輕舞在受阻,幹脆派出一個百人小隊護送她離開,其實他知道,憑著月輕舞的身手,除非是神醫穀那樣的聖地出來的頂尖高手才能近身,其他人,恐怕她還不放在眼裏。
月輕舞也沒拒絕,鬧了這麼久,飯也吃不成了,得趕去丞相府了,否則淳於歡那邊怕是不好交代了。
天香樓的夥計是個十分有眼色的,早早打包好了飯菜等在一旁,見月輕舞上了馬車,屁顛屁顛的跑來將食物遞給車夫。
月輕舞這次倒是十分驚訝,被這小兒的縝密心思驚了一下,問了名字,給了打賞,才出發去丞相府。
賀正祥看馬車離開了天福大街,才收回視線,一轉身,臉上的和睦就換上了殺氣騰騰。
副將早被按著跪了下去,見賀正祥看過來,硬起了幾分膽色,強辯道,“賀大人,末將是成王府的副將。”
賀正祥眼一瞪,“狗東西,襄王馬上要登基,你成王府的再厲害,還能大過皇帝!”
副將登時有些傻眼,他怎麼忘記了這個茬?賀正祥一提醒,他才想起來,早晨的時候成王爺特意叮囑過,這今天風緊,沒事不要出府,尤其是要看好林飛龍!他上午被林側妃派去買脂粉,就忘記通知劉校尉了。
就少說了一句話,引來了滔天大禍,副將的眼一黑,差點昏倒,蒼天啊,他這是造孽啊,惹了不該惹的人!
賀正祥也不含糊,將近衛軍全都押走,又派人給襄王送了消息去。
月輕舞的馬車停在左丞相的正門口,六合說明來意,出示了淳於歡的信物,守衛一看立刻跑去通報,不一會,大將軍秋自成帶著一眾家眷急衝衝迎了出來。
秋自成額頭帶汗,他接到襄王的消息說會讓月輕舞過來給外公看診,可等了一上午人影都沒見,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那,有侍衛來報說月輕舞被人圍堵在天福大街上了。
秋自成當即就要出門去救場,結果又有侍衛來說九門提督親自去了,秋自成隻好作罷,正在客廳坐立不安的時候,月輕舞的馬車終於姍姍來遲。
對於這位側妃,秋自成是有深刻印象的,當日在玄武大殿上,她與襄王打賭,一人連殺百人,手法詭譎陰狠,可謂是一戰成名!
這還是其次,關鍵是月輕舞一眼就能看出文武百官被毒藥控製,這一點就讓秋自成更加佩服。最近一個月來,關於襄王爺在秀山大展神威一舉殲滅極樂宮的英雄事跡,廣為傳誦,而襄王身邊的那個吳司監更被傳得神乎其神,什麼蝕骨丹,霹靂彈啊,簡直是出神入化。
別人不知道吳司監是誰,可梵璃的每一個軍人都知道,吳司監的身份特殊,他實際上是一個女子,是襄王的側妃!
禁軍大營裏計取兩個怪物,密林擊殺中力挽狂瀾,秀山中大展神威,每一樁每一件都說明這女子不是尋常女子,秋自成自詡硬漢,可他也不敢和月輕舞硬碰硬,不說她身法詭異,但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毒功,天下間,又有幾人可以匹敵!
秋自成一撩衣襟就要行大禮參拜,月輕舞手一抬,急忙攔住,含笑開口,“舅舅,您這是要折煞小舞嗎?”
秋自成神色嚴肅,“這禮不可廢,你是襄王側妃,我等理該如此啊。”
月輕舞卻搖頭,“舅舅此言差矣,我這身裝扮前來就是吳越,是你手下的一個小兵啊。”
秋自成這才看清月輕舞一身少年裝扮,眉眼清秀,目光閃動,別有風流。這就是吳司監的裝扮沒錯。
秋自成這才笑笑,大手一揮,“吳大人,請!”
月輕舞也做出邀請的手勢,“大將軍先請。”
秋自成哈哈一笑,也不管身後那群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眷們疑惑不解加上花容失色的囧境,邁開大步就走。
六合伸手拉了一下月輕舞的衣服,月輕舞沿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剛才自己先逃命的俊雅少年正躲在遠處偷看她們,月輕舞不以為意的搖搖頭,表示不用理會。
六合再往那少年看了一眼,她心裏本來的幾分好感,在那少年先行離開的時候就全都沒有了,此刻再見,就真的隻是萍水相逢而已。
月輕舞跟上秋自成,說道:“時間緊迫,還是先去看秋相吧。”
到了這時,月輕舞也不想再耽擱了,淳於歡竟然連自己都給派了出去,可見秋相的情況並不好,還是救人要緊。
一行人來到秋相爺的居所,秋自成領著月輕舞三人近了臥房。
秋明宇已到花甲,才六十的年齡,頭發竟然全白了,他臉色枯黃,形容憔悴,多日病痛折磨,讓這位文官之首,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