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張程緣便拿著鐮刀去莊稼地裏收麥子。慧娘則在家煮好綠豆湯,涼的差不多了,用水桶裝好,又拿了幾個碗。為了減輕重量,她把綠豆湯平均盛到兩個水桶中,用扁擔挑著,不一會就走到自己麥地的地頭上。
隻見張程緣彎著身子,左手抓著麥秸,右手拿著鐮刀,“擦、擦、擦……”不一會功夫,麥秸整齊地躺在地上。
“夫君,先歇歇,喝點綠豆湯吧。”慧娘高聲喊道。
張程緣一聽到娘子的聲音,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起身,轉身,高興地跑到娘子身邊,他記得某人曾說過,不會來給他送水的,這會竟送了綠豆湯來。“謝謝娘子。”說完,把鐮刀往地頭上一扔。
“夫君,招呼其他人也過來喝點綠豆湯吧,解暑。”慧娘提醒道。
“好咧。”張程緣高聲喊道:“各位大叔大嬸兄弟們,過來喝碗綠豆湯吧。”
大家聽到有綠豆湯喝,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放下鐮刀,跑過來喝綠豆湯。
“謝謝,阿緣媳婦。”喝過綠豆湯,眾人紛紛道謝。
“大家不用客氣,若是大家喜歡喝,明天我再過來送。”慧娘笑著說道。
“那敢情好。就是辛苦慧娘你了。”劉嬸樂嗬嗬地說道。
“這有啥辛苦的。沒事。”慧娘朝劉嬸笑了笑。
眾人喝完綠豆湯,快速回麥地裏繼續收割麥子。張程緣抬頭看了看日頭,“娘子,你先回去吧。”
“我幫著捆麥秸。”慧娘說完,走到地裏,準備捆麥秸。
慧娘剛要彎腰,就被夫君攔下,“慧娘,日頭曬。快回家做飯吧,我很快就割完這一片的麥子了,下午我去教孩子們識字。等明天我再把剩下的收割完。你看,我已經捆好這麼多了。”
慧娘看到夫君的臉不知是熱得還是曬得通紅,平時幹淨整潔的衣衫也已沾上了麥芒和泥土,頓時竟有些心疼他。還是回家給他燒水做飯吧,等他一回去,可以洗洗澡,吃上現成飯。“好吧,夫君,我先回去,這桶裏還有綠豆湯,等你回去的時候,再把桶捎回去吧。”
張程緣點點頭,望著娘子的背影,傻傻地笑了。剛才他在娘子的目光裏看到了心疼,看來自己故意把自己弄得髒一點還是非常有效果的。
慧娘的婆婆雇了人收割麥子,那些人也幫忙給麥粒脫殼,故而張程緣隻要把自家兩畝地的麥子割完捆好就行,剩下的事,雇來的人都會幫他完成。而娘子隻說讓他一個人割麥子,可沒說讓他一個人給麥粒脫殼。
張程緣又快速地投入到割麥子的行列,劉嬸邊割麥子邊有些不解地問道:“阿緣,你們家雇短工了,你怎麼還跑到地裏來割麥子?一個讀書人,吃得消嗎?”
張程緣邊割麥子邊說:“我雖是讀書人,但也是莊稼地裏出身啊,這點農活,沒問題。我幫忙割麥子,短工們也幹得快一些,我娘那邊有六畝地,等短工們收割完我娘的六畝地,我這邊也就收割完了,到時候一塊曬幹用碾子去殼就是了。”他可不能說是娘子要求的,不然傳到娘親那裏,娘親會心疼,該怪罪慧娘了。不得不說,與杏花和阿業相比,娘親有些偏向他,不然自從他回來,沒舍得讓他來張家莊製一天土坯。反而讓阿業來過多次,也或許是娘親對不同兒女愛的方式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