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慧娘爹並沒有考慮到他娘拉尿的問題,也就放心地往外走。
朱王氏掙紮著要起身,“老大,你怎麼能走呢?你走了誰照顧我?”
“奶奶啊,你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啊,水杯給添滿水,夜裏渴了自己喝。”慧娘笑眯眯地望著朱王氏,將水杯重重地放在炕頭上。
慧娘爹停住腳步。
“爹快走吧,剛才娘還說肚子有些不舒服呢?”慧娘催促。
慧娘爹一聽到娘子不舒服,顧不上老太婆,趕忙往回趕。
“哎,老大,老大……”朱王氏伸著胳膊,仿佛要把大兒子給拽回來,可早沒了大兒子的人影。
她轉而看向慧娘,“慧娘,奶奶夜裏要起夜,沒個人在身邊照顧,怎麼行呢?”
“若是你沒把二叔打暈,沒把小姑打走,或許還有個人來給你端茶倒水,可如今走得走,傷得傷,如何有人來呢?你還是安心呆著吧。”慧娘轉身拉著夫君欲走。
朱王氏轉而向張程緣求助,“阿緣,你幫幫奶奶吧,上次的事情,怪奶奶,奶奶說話重,你別放在心上。”
張程緣朝娘子笑了笑,連看都沒看朱王氏,“關於娘子娘家的事,我隻聽娘子的話。”
他們二人欲走。
“別走,慧娘,別走,奶奶萬一在炕上拉屎怎麼辦啊?”朱王氏故意惡心慧娘。
慧娘冷笑,“您手邊有夜壺和盆,如果不能自己解決,那就拉炕上吧,反正這不是我家的院子,隻是租來的而已。”
“那還不得你爹來給我收拾?”抬出大兒子,朱王氏不信慧娘真不管。
“奶奶放心,若是你拉炕上,那你隻能天天在屎窩裏呆著嘍。我爹可沒時間來給你收拾,別忘了我爹在福彙樓幹活,我不讓他走,他是不會下工的。”慧娘懶得在理老太婆,不再聽老太婆的嘮叨,與夫君一同出了院門。
出門之後,慧娘深吸一口氣,“真是清爽啊。”
老太婆無論貼她還是她的爹娘,都沒門。
慧娘和夫君邊走邊聊天。
“娘子威武。真任由老太婆在這小院裏自生自滅?她的老命萬一不經折騰,不怕你爹怪你?”張程緣輕輕刮了刮娘子的鼻尖。
他的話語中沒有半絲怪罪,反而有一絲調侃。
“越是禍害,身體越好,一點半點地傷痛,打不倒那個老妖婆的。說不準她比我們預想的時間好的快。”慧娘笑著說道。
那老太婆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被差役打了一頓,沒兩天就養好傷了;被人打劫扒光了衣服,沒兩天人家便不記得這事了;經受喪夫之痛,沒過三天,又能吃能睡能挑事了。閨女失蹤,打傷兒子,這老太婆將朱家攪得天翻地覆。
通常會有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說法。可到了朱家這裏,便成了家有一老,如有一禍害。隨時將朱家搞得烏煙瘴氣,支離破碎。慧娘決不允許這老太婆再擾亂她家的生活。
如今這朱王氏又開始打她的主意。敢情白警告她了。
慧娘邊走邊盤算著以後如何處理朱王氏。
“娘子,想什麼呢?”張程緣看到娘子有些走神,不希望娘子和他在一塊時,還念著他人。
“我在想,老太婆需要更猛烈的警告。不過,現在不想了,專心陪夫君。”說完,慧娘微笑。
“娘子,我們回家吧?”張程緣故意提及回家的事,娘子越怕回家他就越提,不然怎麼要求獎勵呢?
慧娘一聽到回家的字眼,心情立馬晴轉多雲,不要回去喝那苦藥膳粥。“夫君,我們晚點回去吧?等娘睡了,再回去。”
張程緣微笑著望著娘子,輕聲商量:“要不這樣,我先把娘子送回福彙樓,再回家看看,如果娘睡下了,我便去接你回家。”
慧娘滿意地點頭。
“不過,娘子,若是躲過了娘的苦藥粥,為夫可是要獎勵哦。”張程緣不等娘子回答,已勾住娘子的手,開始拉勾。
慧娘抓住夫君的手晃了晃,做撒嬌狀,“今天的獎勵,我說了算,可好?”
難得見娘子撒嬌,張程緣輕輕拍了拍娘子的後腦勺,“好。”
二人朝福彙樓走去……
此時,朱王氏正疼得直哼唧,即使疼成這樣,她還是死命地抱住從家中帶出來的那個藏錢的枕頭。嘴裏罵罵咧咧,罵天罵地,罵老頭子罵兒子。罵完兒子罵兒媳,最後還不忘罵慧娘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