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炕上的朱王氏喊了一下午,也沒人理她,因為慧娘早就找人和街坊鄰居打好招呼,說此院中住了一個瘋婆子,無論喊什麼,大家都不要相信,更不要理她。結果大家都躲得遠遠的,繞道而行。
此時朱王氏一聽到動靜,兩眼放光,熱切盼望來得人是大兒子,她要好好地說道說道老二媳婦的不好之處,還要囑咐大兒子勸慧娘把老二媳婦辭退。可惜事與願違,進門的卻是老二媳婦。看到老二媳婦用布捂著鼻子,她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撕爛這個兒媳婦。
朱王氏強忍著怒氣,等待老二媳婦把飯菜擺到炕邊她夠得著的地方。
二嬸剛擺好,朱王氏便惡心人地抓了一把幹大便朝老二媳婦頭上扔過去。
二嬸早就預料到老太婆沒安好心,一個躲閃便出了屋門。
朱王氏沒打到老二媳婦,氣得牙癢癢,又開始大罵,“老二媳婦,你個賤蹄子,等老娘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看我不把你兒子賭博的事說給老二聽……”
二嬸沒再搭話,閃身出了院子。江兒的事,低三下四求老太婆保密已是不可能的事。如今江兒每天掙八十至一百文錢,每天交給他爹,估計等江兒他爹知道的那一天,也不會再打江兒了。畢竟江兒已經改好,還為家裏掙錢。
留下朱王氏一個人在屋裏大罵,朱王氏罵夠了,費勁地夠到碗筷開始吃飯,顧不上手上的惡臭,鐵了心的要吃飯要活下去,然後繼續禍害她想禍害的人,欺負她想欺負的人。
二嬸出門口摘下麵巾,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之後,跑回二叔臨時住的地方。
朱江賣完菜,便過來照顧他爹,還懂事地把自己掙得錢放到他爹手裏,“爹,這是兒子掙得錢,除去本錢二百文,純掙三百六十文錢呢。”
二叔欣慰地笑著說:“不錯,才幾天功夫就掙這麼多,比爹以前一個月的工錢還多。好樣的,爹沒有白支持你。不過,我和你娘商量過,這錢我們不要,你自己攢著就行,我們都能掙。你若是覺得過意不去,就把二百文錢的本錢還給爹,多一文,爹也不會要的。”
二叔總是被朱王氏壓迫,如今又知道朱王氏如此貪財守財,暗暗發誓,以後絕不會像爹娘一樣如此磕磣兒子的錢。
朱江毫不猶豫地數出二百文錢,遞給他爹。
二叔笑著接過去,放在炕邊。
二嬸進屋時,正好看到他們父子倆其樂融融的場景,甚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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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慧娘還是如前幾天一樣,在福彙樓等夫君的消息。順便派了二猴再去看看老太婆的情況,囑咐好二猴,隨機應變一點。
慧娘爹一直陪著娘子,忽然一拍腦袋,“完了完了,娘子,我竟然把咱娘拉尿的事給忘了。”說完,欲出門。
朱李氏趕忙攔下夫君,“夫君,天黑了,還出門嗎?老二媳婦不是去看過娘嗎?要拉尿肯定解決好了,等你過去,不得憋死,再說,你一個大男人,伺候起老娘來不方便,我今天去福彙樓聽老二媳婦說,今天她在鎮上陪老二,不然你去囑咐老二媳婦一聲,讓她多費點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