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以後這樣的小事不用專門請示我,你管著銀錢,你做主就行。”張程緣笑著說道。
文大叔趕忙搖搖頭,恭敬地說:“東家,這可使不得,您對我好,信任我,但我可不能蹬鼻子上臉,不能亂了規矩。”
“好,你先下去吧。”張程緣吩咐道。
文大叔點點頭,又快速下樓。
本來這上樓下樓的也沒什麼事,可偏巧不巧,有個醉漢從二樓雅間走出來,正好撞到文大叔身上。
那醉漢撞人也就罷了,反而埋怨文大叔撞了他。“你為什麼撞我?”
說完,抓住文大叔的衣服。
若是口出惡言或者動手動腳還好辦,可偏偏不打人也不罵人,就是不讓走。拉扯好一會兒,反複重複“你為什麼撞我”這幾個字。
張程緣正好看到這一幕,誰也不能和醉漢理論清楚,他直接去找福彙樓的辛老板,讓老板出麵。
辛老板一聽說後,趕忙來到二樓。吆喝了一句,“高寒,你媳婦來了。”
那醉漢立馬清醒,“糟了,辛老板,別說見過我。”不看眾人一眼,從通後門的樓梯下去,快速從後門而出。
辛老板抱歉地說:“張老板,不好意思,讓你們受驚了,這高寒……”
經辛老板一解釋,張程緣他們才明白辛老板為什麼不勸架,反而高喊醉漢的媳婦來了。
這個高寒本是京官,曾官居二品,才華出眾,辦事公允,但因為這愛喝酒的毛病,被皇上貶到齊城當了知府大人,官居四品。這人有兩個毛病,一是愛喝酒,二是怕老婆。來到齊城後,他仍舊不改喝酒的毛病,半月必醉一回,以前都是喝醉後罵人,或昏睡被人抬回家,這次卻是頭一回拽著別人衣服不放。
張程緣對這件事一笑了之,文大叔亦下樓去,當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回房後,張程緣對娘子說起高寒這個怪人,“娘子,剛才遇上一個男人,怕老婆怕到能醒酒。”
慧娘微仰著頭,笑著問道:“夫君覺得懼內是沒出息的表現嗎?”
本以為夫君會搖頭,怎奈張程緣卻點點頭。
她略有些失望的低下頭,低聲說道:“我覺得懼內是他對他娘子尊重的表現。”
張程緣雙手放在娘子的臉上,將娘子的嘴擠成嘟嘟嘴,“為夫雖然認為懼內沒出息,可在娘子麵前,我寧願沒出息也要聽娘子的話呢。”
一句話哄得慧娘的臉上陰轉晴,立馬有了笑容,夫君真是原來越會說情話,“夫君,那現在你聽我的話,早點休息吧。”
“好咧。”張程緣乖乖上床。
慧娘也躺下,不知不覺間進入夢鄉。而張程緣卻點了娘子的昏睡穴,輕輕取下娘子脖子上帶著的玉葫蘆,起身,下床。
檢查了一下門栓,從懷中掏出一張麵皮貼在臉上,趁人不注意,從窗戶翻身而出。
完全換了麵目的張程緣,從容地朝齊城最大的妓院醉春樓走去。
進了醉春樓,到處熱熱鬧鬧,鶯鶯燕燕。遊紅禮也在其中,他那不規矩的手正攬著個還看得過去的女人。本來他點的是煙雨姑娘,可不曾想,煙雨身子不爽利,他便退而求其次。
張程緣和遊紅禮對望一眼,遊紅禮根本認不出易容過後的張程緣,自顧自地繼續喝酒調戲女人。
張程緣瀟灑地甩給老鴇十兩銀子,“爺要這醉春樓最紅的姑娘。”
老鴇剛幫煙雨擋掉了遊公子,這會又來一位有錢的主,手裏拿著銀子,熱情而又隱晦地說:“這位爺,我們這裏最紅的姑娘是煙雨,可巧今天她身上不爽利,正在房間休息,可否換一位姑娘?”
“本公子隻要最紅的姑娘。”
張程緣冷厲地眼神掃過老鴇。
老鴇一個冷顫,立馬陪著笑臉:“爺,莫生氣,我馬上吩咐人帶您過去。”
小廝引領著張程緣朝煙雨的房間走去。
老鴇朝煙雨的房間同情的看了一眼,自言自語:“煙兒,別怪我,咱們做這一行的哪能由著自己的身體,隻能迎合客人罷了。能不能躲過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張程緣停在煙雨門外片刻,終究還是打開房門,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