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和大表嫂一組,大表嫂快速攤著蛋皮,大表哥熟練地抹上肉餡,卷好。包了一會兒,他像往常一樣,跑到別人的爐灶旁,每人收了兩張蛋皮,之後拿回自己的位置。
其他人如沒看見一樣,直接不敢吭聲。
這一幕正好被前來視察的慧娘看到。
慧娘現在明白昨晚張大牛欲說什麼,扯了扯夫君的衣袖,二人退出作坊。
“夫君,我們直接去找張大牛問問,看看這幾個熊親戚都幹什麼出格的事了。”
張程緣回望了一眼爛泥扶不上牆的大表哥,跟在娘子身後,去找張大牛。
此時,張大牛正指揮人往車上搬卷尖。
“慢著點,輕一點。都按我要求的擺放好,這樣路上再顛簸,卷尖也不會出問題。”
張大牛認真地監督著,並沒有發現東家就在身後。
慧娘和夫君欣慰地等在原地,一直等到張大牛忙活完。
張大牛一轉身看到東家,笑著說:“東家,你們怎麼站這裏?”
張程緣調侃,“這不是監督你工作嗎?”
大牛撓撓頭,“東家,我幹得有很多不足之處,還望見諒。”
大牛總是那麼謙虛,慧娘微笑,“沒有什麼不足,我們很滿意。大牛,我們去你辦公的地方說話。”
“好咧。”
進屋後,慧娘發現大牛辦公的地方極其幹淨,一個大男人看似粗獷實則細心。
“大牛,把你昨晚上欲說的話,告訴我。”
張大牛嚴肅地說:“好,東家。”
他停頓了一下,長舒一口氣,仿佛做了很大決定,繼續說:“東家,我有付您的重托,那八個人實在太過分了,若不是你的親戚,我早把他們一個個扔出去了。”
慧娘點了點頭,微笑著說:“大牛,你坐下慢慢說,一五一十地說給我和你張東家聽。”
張大牛坐下,拿過水杯喝了一口水。
慧娘第一反應就是,大牛要講很久的話。
果然,大牛緩緩地開口說:“那八個人剛來的時候,作坊還沒有完全蓋好。工人的宿舍隻蓋好四間。我們打算男人兩間,女人兩間。五個女人,隻能按三個人一間,兩個人一間。可那幾個表嫂,兩人一間強占,愣是不讓我娘進屋。還說她們是你們的親戚,我娘隻是個打工的,讓我娘住作坊裏。我娘拿出管事的態度來對待她們,結果她們說,我娘在張家大院隻不過是個打工的,來到這裏搖身一變成管事了,她們不服。最後文大叔和我都覺得沒必要和一幫女人計較,便幫我娘在作坊裏鋪好床鋪。我娘在作坊裏睡了三天。”
張大牛說到這裏,眼裏滿是心疼。
慧娘關心地問道:“當時天已經涼了,張嬸沒有凍感冒吧?”
張大牛搖搖頭,說:“我娘從喝了喬大夫的藥後,身體比以前強健些,這次沒事。”
“大牛,你繼續說。”
張大牛無奈地繼續說:“那四個婦人不講理也就罷了,那四個男人簡直是惡心人,作坊開始上工之前的這些天,他們就沒洗過腳。文叔提醒他們洗腳,注意個人衛生,可他們說,還沒正式上工,不要用這些規矩來約束他們。文叔想想也是,便一直忍著,忍到正是上工的那一天。那八個人真的在上工前洗澡,然後換上幹幹淨淨的衣服上工。這一點文叔很欣慰。可一開始上工,他們就輪流著拿工人們做好的蛋皮。為此,好幾個工人與他們大吵大鬧,他們搬出東家,說是不讓他們拿蛋皮,他們就要去東家那裏告狀,有些工人氣不過,直接辭工。為了高工錢,好多工人忍氣吞聲地留下來,不然我們作坊早被他們折騰沒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