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支黃巾軍裏,分配方式早已形成慣例:
糧食是全軍最重要的東西,各部繳獲是定要全部獻上的,然後再由渠帥分配下去,但是此葛陂黃巾分散,這個權利一般都下放到了校尉一級,每次去搶劫到糧食,下麵的人都會留一點,然後把大部分的送到總部去;
馬匹能提高機動力和戰鬥力,各部都需要,繳獲在戰後按功統一分配;
武器甲胄是每人保命所需,戰場所得歸自己做主,就算渠帥需要,也隻能靠換取而不能硬奪,否則以後再遇戰事誰還肯出死力?
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就是錢,錢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廢品一樣。
錢不能買東西,因為他們內部之間日常所需主要是分配,而一些緊俏的必需品,比如鹽等,也主要是以物易物的方式。所以他們搶得的銅錢,蛾賊會非常自覺,主動的毫無保留的全部上繳,個別的留幾個銅錢,也隻是給留著當玩具。一堆銅錢不好處理,於是就找個隱蔽的地方挖一個坑,把銅錢全部放入裏麵。
劉安想到的正是這些錢,於是說道:“各位將軍,校尉,能不能夠從陳國或者豪強那購得糧食與種子,如今我等四周都為荒地,大夥本多為農夫,土地大片大片全荒著,見到這些荒地,我等誰不心疼?而我等錢放著,如今都為小兒玩物,不如,收集這些錢去購得糧食,如此一來我等就在此地開荒安居這樣不是更好?”
劉安講完,一陣沉默,人人都保持了沉默。
黃巾軍再度起事,不過是饑荒、瘟疫、戰亂罷了,也就是天災和人禍,這些年大家都經曆得多了,那有什麼?咱荊、兗、青、徐、豫五州也沒少過。
沉默過後,老蛾賊們心底又或多或少滋生出一絲憤怒和不甘,還有一點點惶恐。
這個孽真不單單是黃巾造的,可是不論哪裏都把這麼一切推給蛾賊,這滿腹委屈找誰去述說?
劉安提出了一個好建議,但是前半段幾乎是不可能,陳國與汝南郡的官府不可能會跟蛾賊做生意的,既然提到了購買,那麼隻有通過裝扮成商家去購買糧食與種子,而且是通過黑市。於是劉安的建議馬上被采納,蛾賊的成分本來就複雜,小商小販有不少,關係到整個隊伍的生計,商隊以極快的速度成立了。
當然蛾賊搶劫仍在繼續,他們缺糧不缺錢……
汝南郡內各個縣,不停的有著蛾賊的輜重車押著糧食往葛陂湖這群蛾賊的大本營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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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輿。
黃琬病了,不重,普通的上火而已。醫匠看過,並不礙事,並沒有感染瘟疫。開了一劑藥方,黃琬照方熬藥喝了幾服,感覺好多了。
司馬懿正在推薦鄭君涼茶。當今士人對鄭玄那是相當的推崇,對於司馬懿的推薦的鄭君涼茶,黃琬此時相當信服,要不司馬懿怎麼沒有出現不適,而鄭玄現年六十有二了,身體一直硬朗,無病無災的。司馬懿也是大方之人,把鄭玄給的方子也一同告知給黃琬。黃琬不由的連忙道謝。
司馬懿推薦完涼茶,又盯著他的‘棋盤’,棋盤乃是畢嵐送的地圖,鮑鴻幾次向司馬懿索要此物,司馬懿硬是不給。司馬懿的腰間斜跨著的乃是皇帝給的‘尚方寶劍’二皇子劉協的那把渴烏劍。
司馬懿死死的盯著地圖,上麵擺著幾個小木片,一個位置是潁川郡;一個位置是汝南的汝陽;一個是汝南的鮦陽;一個是譙縣。
汝陽,乃是袁紹、袁術家族所在地。司馬懿不得不關注。譙縣乃是曹操的老家,司馬懿當然要關注一下。至於潁川,那是因為三國時期的眾多謀士的產地標識都為潁川出產。司馬防曾經跟司馬懿說過荀彧曾經允若,讓司馬懿去潁川學習。
豫州乃當時人口排名第二的一個州,除了荊州有623萬排名第一,接下去就是豫州。司馬懿,被漢靈帝派出來當小特務的時候,司馬懿專門在宮中查到了桓帝時候的記錄。
豫州:潁川郡143萬,汝南郡210萬,梁國43萬,沛國25萬,陳國154萬,魯國41萬,共計616萬人。
司馬懿盯著地圖,看到陳國居然有154萬人,不由的又掰了一個竹片放到陳國上。又看了看譙縣的位置,把譙縣上的那個竹片拿掉。因為離得遠。
此時黃琬已經湊到地圖跟前。此地圖也是吸引黃琬帶病還留在司馬懿身邊的原因之一。
“黃叔叔,小子不懂行軍打仗,但是熟讀孫子兵法,孫子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鄭夫子曾經跟小子說過,行軍如同行棋,我觀看此輿圖,有一事不解,葛陂蛾賊,在汝南境地鬧騰厲害,他們緊挨陳國,卻不曾流竄到陳國境內。這是為何?”
黃琬有點不忿,更多的是佩服的口氣說道:“陳國,陳王劉寵從小習武,尤善射箭,十發十中,均中靶心。當日如果其能參加西園選將,百步穿楊一節,劉寵說不定能拔得頭籌。中平元年,黃巾軍起事,一時漢軍皆披靡,豫州諸多郡縣官吏丟下城邑各自逃走。陳王劉寵招募本地勇士把守陳國首府陳縣,對城外各路口都亭嚴加防範。由於陳國沒有內應,亂不起來,所以陳國治內安寧,鄰郡百姓,扶老攜幼,紛紛去往陳國躲避災難的一時竟有十幾萬人。另外陳王信任駱浚,駱俊到陳國,如魚得水。與陳王同心協力,倒是把陳國治理得百業俱興。如今陳國有糧三百萬石!”黃琬說到前麵的介紹,口氣是充滿敬佩,到了說到有糧三百萬石,黃琬吞了一下口水,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