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梁文成急忙趕上來,“今日拚著各位夫人責怪,屬下也要為大都督接風,怎麼樣,咱們直接去府衙?飯菜早就準備好了!”
李自成回身看了眼田芬與鳶兒,心道:以田芬的模樣,若是直接去後衙,還不被高桂英她們直接打出來?便道:“文成先去官衙,我先去趟大都督府,很快就會趕過去。”
梁文成掃了眼田芬與鳶兒,豈能不明吧李自成的心思?他哪裏是去大都督府,肯定是去後衙,將這兩位夫人送回去,不過,大都督也是,想要女人,漢人有的是,為何要了這樣一個醜八怪?
他是下屬,當著這麼多下屬的麵,梁文成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拱手道:“那大都督先去都督府,公務要緊,屬下等在府衙等著大都督!”
“一定,一定!”李自成辭別眾人,帶著親兵和田芬、鳶兒回到後衙。
鳶兒還好,她雖然被李自成收用過,不過身份上還是婢女,大戶人家,誰不需要婢女?以婢女身不由己的身份,被主人收用,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是主母也管不了,若是主人喜歡,將來還有可能給她一個身份。
田芬就不同了,當日被送給李自成,雖然沒有任何程序,但她一直將自己當做李自成的夫人,哪怕是如夫人也好。
眼看著就要進入後衙,她不禁擔心起來,一拉小白馬的韁繩,悄悄靠近李自成,“大都督,不知大夫人會不會……”
“芬兒不必擔心,”李自成哈哈一笑,道:“芬兒為隴右的安穩,立下汗馬功勞,大夫人又是通情達理之人,斷不會為難芬兒!”
“但願如此,”田芬搖咬了咬小白牙,將下唇咬得蒼白,隨即露出堅定的目光,“就是大夫人為難芬兒,芬兒也不會與大夫人計較。”
“芬兒就是乖,”李自成將戰馬靠近田芬,用手撫摸著田芬白皙的小臉蛋,笑道:“芬兒放心,在我的李家,絕對不會有人欺負你!”
“還說沒有,”田芬白了李自成一眼,又掩口一笑,“大都督不是日日欺負芬兒?”又看了眼鳶兒,道:“鳶兒說是吧?不僅欺負我,還欺負鳶兒……”
這個膽大的小妮子,當著親兵的麵,什麼話都敢說,這讓本都督情何以堪?李自成恨不得立即將田芬抓過來,就在馬背上欺負她一頓,後世好像就有什麼“馬震”,不知道“馬震”是什麼感覺!
田芬似乎明白了李自成的心思,她在小白馬的臀部輕輕抽了一鞭,雙腿一夾馬腹,“駕!”眨眼之間,距離李自成已經超過十步。
李自成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等到回家之後,看怎麼收拾你!
剛剛拐過中衙的拐角,前麵忽見一群女人,鶯鶯燕燕的,見到李自成,頓時鴉雀無聲,過了好久,卻是不約而同跪拜在地,“大都督!”
李自成翻身下馬,將鳶兒抱下,放在一邊,急趕幾步上前,“都起身,都起身,英兒,看你都這個狀況了,還跪拜什麼,都是一家人!”
高桂英在小梅與小蘭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雙手搭在小腹上的凸起上,輕輕向下抹了把,“大都督這一去就是半年……大都督辛苦了……”睫毛快速眨巴,雙眼立時就濕潤了,“吧嗒”一下,一顆豆大的淚珠,從臉蛋上滑落,砸在小腹處的手臂上。
“英兒,”李自成走上前,用大手為她抹去淚痕,“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正好趕上咱們的孩兒出生,”又摸摸她的小腹,“英兒要高興些,你要是流淚了,咱們的孩兒,將來可是淚水漣漣……”
“噗嗤!”高桂英頓時笑出聲來,微低螓首,一副小女兒狀。
親兵們見大都督與夫人們拉家常,趕緊轉了腦袋,一個個將目光投向後麵的官衙圍牆,似乎圍牆上鑲嵌著一塊塊金磚瑪瑙似的。
李自成覺得奇怪,要是往日,陳秋蝶早就考拉似的投入自己的懷中,她一向沒心沒肺的,連大夫人高桂英都不跟她計較,今日怎麼了?難道在親兵麵前,她學會了害羞?
將目光投過去,李自成便覺得不對,原來陳秋蝶與孫夢潔,一直在緊盯著田芬,孫夢潔還婉約些,陳秋蝶的眼中,幾乎冒出火來,恨不得將田芬燒得連屍骨都無存。
壞了,難道要當著親兵們的麵,上演一出兩女爭夫的遊戲?
李自成隻得走過去,將田芬拉到眾人麵前,訕訕道:“介紹一下,這位是田芬,乃是浩門知縣田中時的女兒!”
田芬頷首向眾人示意,臉上刻意保持著微笑。
陳秋蝶卻是絲毫不領情,瞪了李自成一眼,氣呼呼地道:“既然是浩門知縣的女兒,應該讓人家回到浩門,家人團聚才是,大都督卻是將人家的女兒弄到家中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