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那年,我第一次殺人。明明是那麼普通的事,卻讓我那握著匕首的雙手忍不住顫抖。
十四歲那年,父親讓我帶領一部分人去埋伏一群對家族不利的人,卻遭遇了對方的反埋伏。
所有人都死了,我逃了出來,在一片荒郊野外。
我很久很久沒有吃東西,為了活下去,我殺了一些野獸來吃生肉。
不是很平常的食物麼,為什麼我當時會覺得苦澀。
我回到了家裏,原本以為父親母親會像普通的“爸爸媽媽”一樣,問我有沒有受傷,但我得到的隻有斥責。
我的世界開始變得灰暗,原本就被培養著放棄感情的我,徹底把內心冰凍了起來,誰也不能走進。
從那時起,我再也沒有笑過,我曾嚐試著把嘴角向上揚,卻發現鏡子裏麵是一副扭曲的表情。
我拒絕任何人接觸我,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
曾經在一處會談上,一名成員向我彙報緊急情況,無意間碰到了我的胳膊。我聽他說完,接著當著所有人的麵,砍斷了他的雙手,用最殘忍的手法將他分屍。
那一刻,所有人都露出了恐懼的麵孔。
我與往常一樣,接著家族裏的各種任務。
群戰、暗殺、談判、言和……
不知從何時起,我在黑道的名聲越來越大,讓很多人聞風喪膽,恐懼我、害怕我。但他們不知道,我也在害怕,我一路踩著多少人的屍體走到了這裏,我也怕有一天會得到報複。
因為我的家世,我的容貌,很多自認為有頭有臉的人來我家提親,但都被我當堂削去一臂。
父親看向我的目光越來越滿意,因為我能獨當一麵。
隻是好景不長,家族的仇人聯合起來突襲上門,他們的聯合之下,即使我的家族很強,卻依然有些吃力。
兩方火拚了起來,媽媽在混亂中被擊斃,弟弟身中十一刀,同樣死亡。
最後,我們贏了。
那天夜晚,家裏血流成河。父親在暴雨天淋著雨,狂笑著喊我們贏了。
但是我看見了,父親的眼淚在止不住的流下,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父親流淚。
第二天警方姍姍來遲,被父親派人處理。
從那以後,父親就變了,從最開始的意氣風發、爭強好勝,變得溫文儒雅,不再苛刻的要求我,對於一些勢力的爭奪也不進行參與。
家族的實力暴跌。
我離開了家裏,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抹除了我的一切痕跡。
我在飛機上遭遇了危險,居然有陌生人挺身而出救我……
他很厲害,十分狹小的空間裏麵近距離躲避子彈,那麼近的距離,我做不到。
但是我還是麵對著死亡的威脅,又是他救了我……
我開始注意他,從來不注重感情的我,竟然在注意著一個人。
我們被迫到了絕地山脈……
遭遇獸群……
迷宮……
沒有食物的危機……
但這些問題,都被他迎刃而解。
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我會注意他。
因為他身上存在著我最想要的……安全感!
仿佛在他身邊,我什麼都不用擔心。隻要想到他,我就會很奇怪的感到一陣輕鬆。
隻是……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
終於,何冰再也忍受不住,蹲在地上輕輕抽泣了起來。
那一刻,她拋去了平日的冷漠,拋去了長久以來的習慣,拋去了身上最後的防禦,如同平常女孩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