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開我的灼灼目光,聲音冷淡,“我怎麼可能認識你這種人?”
我切了一聲,問他,“飯吃了沒,吳媽留了飯菜。”
“吳媽?”
“我們診所的掌勺大廚,吳媽是北方人,所以很會做北方風味的菜肴,在我們這裏待久了,也對我們這裏的口味拿捏的準確。吃慣了吳媽的飯,對於外邊兒那些油膩膩的快餐還真看不上。”
“沒想到你這破診所這麼大點兒地方,還有廚子。”
“因為我不夠勤快啊,凡事不要我操心才好。還有一號人沒給你介紹呢,等明天他們來上班了,再相互認識。”
他冷漠道:“我一個租客,不必認識你的那些員工。”
“裝什麼高冷啊,你這是長住,每天見著的都是我們,想不認識都難。還有,吳媽他們雖然愛鬥地主,但可不喜歡人臉也長得跟撲克牌似的,你整天陰著張臉,他們心情也會受影響。”
“因為與自己毫無幹係的人而影響自己是自找的,他們的心情怎麼樣我管不著。”
“你!”
“抱歉,我現在能入住了嗎?明天我還要上班。”
我支支吾吾地說,“這怪不得我,你來之前也不說一聲,我怎麼知道你到底來不來,你的房間我也沒打掃,什麼也沒布置。”
“那現在打掃。”
我看了看牆上掛的鍾,“這都幾點了,再說,你也沒被子啊,我隻有被絮,可沒有備用的被套被單。”
“出去買。”
“咱們……一起……去商場買被子?”
“是我考慮不周,錢不用你出,咱們快去快回。”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我們動身吧。”
我還想說這不太合適,他卻已經出了診所,我隻好鎖上門快步跟上去。
我提醒他說,“長寧街街口對麵的十字路口,有一家中型的超市,一般十點才關門的,這會兒還有一個小時。”
他看了看手表,加快了步伐。
雖然同為男人,但不得不承認個頭和腿長所帶來的區別還是明顯的,我個頭不矮,但他著實比我高了許多,我隻能快步加小跑才能不落下。
我氣喘籲籲地問他,“你知道有人對我下殺手,以我為圓心,跟我有關的人和事都不安全,別的人都避得遠遠的,你怎麼還自己找上門,房子多的是,你何必趟這趟渾水。”
“那我是不是要找別的房子,來滿足你虛偽的善意。”
“哎你,我怎麼虛偽了,我怎麼虛偽了?我擔心你,還成了我的不對了?!”
“你這麼試探我也沒意思,我既然來了,就不怕,出了任何事,都和你無關。”
我啞口無言,第一次好心當做驢肝肺,我終於體會到呂洞賓的悲哀了。他這個人,防備心太重,把誰都想的不單純,殊不知在他身上耍心眼,才是浪費我的時間。
“在心裏罵我是狗,卻不敢當麵罵,不是虛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