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好我叫傅煥生(1 / 2)

“我應該……記得什麼?”

馬路擔心地看著我,“你難道不是和祁跡分手了嗎?否則,他怎麼看見你為了他尋死,一點感覺都沒有,為此王小汪還打了他,是奶奶阻止了他,說等你醒了再說。”

我的耳膜轟隆作響,眼淚翻湧,我一把拉住馬路,激動地說,“你說,王小汪打了他!你說,祁跡他還在!他還活著!”

馬路奇怪地看著我,被我嚇到了,點了點頭。

“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我翻身下床,還沒趿上拖鞋,就顫抖著跌在了地上。

“煥生……”馬路扶住我。

這時病房進來一個人,他穿戴整齊,白大褂甚至一點髒處都沒有,看起來好像還熨燙過。一支筆和一支筆式電筒夾在胸前的口袋,口袋上繡著人民醫院的標誌。裏麵搭配著白色襯衣,係著黑色的領帶。脖頸白皙,喉結圓潤突出,眉眼周正,嘴唇有些幹。

“祁跡……”我的眼淚滑落,對他笑了笑。

祁跡走到我的病床前,看著跌到在地的我,聲音清冷,“傅先生,你的病情已沒有大礙,可以出院了,我們醫院床位有限,請你諒解。”

我失語,有些錯亂,這分明是祁跡第一次在醫院見到我的時候說的話。

他的樣子都沒有任何變化,隻是嘴角有一塊淤青。

這一定是夢,我還沒有醒過來。

我搖了搖頭,“祁跡,是我……”

他挑了挑眉,眼神有些輕蔑,“聽說……傅先生你是中醫?”

熟悉的話再次撞擊著我的耳廓,連他的眼神我都記得清楚。

我看向馬路,馬路也有些疑惑了。

祁跡看著我滿臉淚水的樣子,收起了輕視的眼神,對馬路說,“把他扶起來吧,準備辦理出院手續,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有房要查。”

說完轉身走出了病房,我張著嘴巴想要叫他的名字,卻怎麼也叫出來。

馬路把我扶起來,“煥生,祁跡他怎麼了?怎麼像是……記不得你了?”

我笑了一下,又哭了起來,哭哭笑笑,馬路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還活著,祁跡還活著。”

“可是,他卻不記得我了,他不可以忘記我。”

我摸了把眼淚,對馬路說,“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裏?”

“塢水。”

馬路給奶奶他們打過電話,就開車載著我來到了塢水。

眼下過了大寒,快要立春,可是春寒依然料峭,我和馬路下了車走在寒風中。

眼前之景令我停下腳步,心裏如切開一個口子,突突地灌著冷風。

“馬路……”

“嗯?”

“這裏的棺林呢?”

眼前是一條筆直的公路穿過,路上還有未幹的瀝青,新豎的指示牌,上書“前方施工,請勿通行。”

馬路說,“說來也奇怪,原本這裏好大一片林子,突然一夜之間被夷為了平地,連片葉子都不見了,這怪事轟動了一時,政府專家什麼的都來查過,也沒查出個眉目,本來那林子就挺詭異的,這樣也好,所以就新修了公路。”

我想起那巨大的血色結界,那飛鳥也未能及時飛出結界,與棺林一起葬身在了那結界中。

或許是……那怨靈所為,當時它折返棺林,之後便出現此異象,難道是他毀了這棺林?那異世呢?那個存在於人類世界之中的異世呢?

馬路見我愁容慘淡,輕輕挽著我,“煥生……”

我廢然歎息,“回去吧。”

“回去哪兒?”

“醫院。”

祁跡剛給一個病人做好心電監護,出門時便被我攔住了去路。

“有什麼事嗎?”

我忍住淚意,笑著對他說,“我們結婚了,你忘記了嗎?”

馬路有些驚訝地看著我,祁跡也是,隻是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些怒意地說,“據我檢查,你的腦子並沒有什麼問題,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為什麼會說這麼荒唐的話。”

他即使忘了我,嘴損的毛病卻是沒有改的。

我繼續問他,“我們也圓房了,你也不記得了嗎?”

旁邊的護士愣了一下,看著祁跡。

祁跡嗆了一下,臉色難看地說,“精神科左轉上樓,我還有事,請讓開。”

我就是不讓,雖然咬牙不想哭,卻淚眼朦朧,完全克製不住心中的酸楚和悲痛。

“你分明就是祁跡,我不會認錯的。”

我仿佛是在說服他,其實更像是說服自己。

祁跡看了我一眼,再無話可說,重重地推開我離去。

我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眼淚終於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