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不……」
我全身畏縮的用力把眼睛睜大到極限的盯著他手中逐漸逼近的刀,然後慌亂的看向他的臉,仍是帶著掛滿淚痕的微笑,異常金色的瞳孔閃動著一股強烈的欣慰和解脫。
「哥,別怕……不會太痛的……很快就會結束……」他用另一隻手溫柔的撫順著我汗水浸濕的頭發,捧上我的臉來回的摩挲。
「不……不要……放我……」我聲音沙啞的搖頭開始掙紮著,身體不由自主躲避的向床頭緊縮起來,背脊傳來陣陣的寒流。
「我,已經……放不開了……」夕若的眼神徒然變得黯然,金黃的眸子中泛起寡寡的黑紅。
我想我這會是死定了,而我甚至還不知道是為什麼?
思夕若一手迅雷的鉗住我緊捏著床單想要反抗的雙手,舉過我的頭頂,力量很大,我根本無從也無力掙脫,身軀在森森的顫抖,眼看著那把刀漸行漸近,從心髒慢慢移向腹部。
「哥,是你的愛逼迫我殘酷,但是我……真的……」夕若又開始哽咽,眉頭緊皺在一起,但眼神卻還是那麼可怕,那麼生硬。
現在的我對他幾乎產生了不可抗力的的憤怒,我裘暮宇真的打算就這樣英年早逝?不,決不可能的事,就算是親弟弟也不行。
「裘夕若,你瘋了是不是!你到底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我抑製住恐惶的心跳,氣急的向夕若咆哮起來,竭盡全力的抵抗著,可沒有絲毫的用處,夕若儼然不語,也不看我一眼,隻是緊緊的繃著臉。
他專注的將手中的的刀貼上我的腹部,冰涼的觸感讓我全身猛猛一顫,他立起刀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神情已經開始幌惚,我看見他握著刀柄的手在抖動著,而箝製住我的手也越發的用力,他的臉色異常的慘白,嘴唇幹裂,唯有金色的瞳孔顯得是難言的邪魔。
「不要!別過來!夕……啊啊啊!」
那把刀在距離五公分的高度,不偏不倚捅進了我的左腹腔,突來的異物使我失聲尖叫出來。這一瞬間才終於明白,原來要死之前是這種感覺,更多的不是痛而是要命的惆悵和未完成。血開始拚命的往外淌著,就像巫婆的藤蔓一樣,迅速的繁衍,爬滿了整座城堡,吸幹了靈魂,吞蝕了月光。
刀似乎插的並不很深,隻是剛好穿破皮肉和內髒,夕若沒有急於將刀拔出也沒有捅得更深,就這樣,不動了。
我強忍著疼痛,死咬著嘴唇,心裏不斷得告訴自己,很快就結束了,等血流完以後我就會死去了,心灰意冷的看著天花板,淚水慢慢模糊了所有的視線……
一個人的身上通常都有4~5升血,按照現在大概10秒流失4毫升的速度,要等待血全部流幹起碼需要3個多小時,如是再扣掉人失血到600c.c的時候就會出現休克的後兩個小時,也就是說我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會徹底失去知覺,我突然好想時間過的快一些,再快一些,好讓我結束這種疼痛。
「啊!!」突襲的一股刺痛讓我清醒了不少。
有東西在撥弄著我的傷口,熱熱暖暖的,但又像在撒鹽一樣痛苦,動作很輕,很柔,很軟……到底是什麼,我微微抬起頭向腹部看去,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夕若他,居然在舔噬著我的傷口,我的血液。
夕若抬起腦袋似乎瘋魔的抿著嘴邊的餘血微笑:「哥…… 你知不知道……雖然殘酷,但是我……」他溫柔的說著,雙眸的金色在漫漫的退卻,覆蓋上了一層淺褐。他身子湊上來蜻蜓點水般得在我痛得發白得唇上輕嘬一口,隨之又將頭埋在了我傷口間,緩緩的繼續道來,「但是我……真的好感激,好謝謝你愛過我……那樣好好的,溫暖的愛著我……」
還來不及反映他話中的含義,更加難耐的疼痛侵占了全身每一個神經,我顛狂的痙攣起來。突然領悟過來,一切不會就這樣結束,這也許才剛剛開始。
夕若把插在我身體的裏的刀往下緩慢的繼續撕扯著,傷口變得越來越長,一湧而出的血就像決堤的流沙,無法抑製也無法阻止。
夕若仍然跟隨著刀口擴展的方向和節奏對著我的傷口舔弄著,輕吻著,並且唸唸有詞的低吟著。
「所以……我願意為你流淚……」刀還在往下蔓延,即將把我撕裂的痛楚讓我一聲聲哭喊的慘叫在屋裏不斷的回放,很是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