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醫院。一睜眼便是滿目的蒼白,蒼白的被子,蒼白的牆壁,還有駱雨瀟蒼白的臉色。鼻端則充斥著醫院特有的,也是我曾經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抬眼微微掃了周圍一眼,隻看到駱雨瀟毫不掩飾的悲傷與痛苦,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襲上了心頭。
我張了張嘴,終於發出了一句幹澀沙啞的聲音:“你怎麼這個樣子?”
駱雨瀟搖了搖頭,道:“沒事。”
我微微笑了笑,問:“孩子怎麼樣了?”
駱雨瀟別開臉,輕聲道:“雨兒,我們還年輕,孩子,我們還會有的。”
我頓時像被雷劈中一樣,身體僵硬,腦袋放空,直到駱雨瀟拚命搖晃著我的身體,我才驀然驚覺,自己竟已淚流滿麵,我努力張了張嘴,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發出幾個字:“駱雨瀟,對不起。”
駱雨瀟將我緊緊抱在懷裏,輕拍著我的脊背,溫聲道:“乖,沒事的,孩子,我們還會有的。”
駱雨瀟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我感到有溫熱的液體流到我的側臉上。我想要抬頭看一看,卻被他用力的將臉按在他的胸口。
頓時,一股無法抑製的悲傷湧上了心間,眼中的淚水似洪水泛濫般決堤而出,駱雨瀟隻是沉默的抱著我,任由他的前胸被我的淚水打濕。
之後的幾天,我都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駱雨瀟則事無巨細的照顧我,仿似失去這個孩子他並不怎麼在意,但我知道他有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
可是他現在這樣,明顯是怕我覺得愧對他,所以,我也漸漸不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偶爾也和他說說話,露個笑臉,撒撒嬌,讓他知道我正在走出陰影。
果然,駱雨瀟見到我的轉變後,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
我不知道是不是駱雨瀟給所有人都打了招呼,所有來看我的人,包括駱家二老,我爸媽和初雲都有致一同的不提流產的事,隻是囑咐我好好養好身體,我一一點頭答應。
就在我情緒逐漸穩定,心情持續好轉的時候,竟然迎來了一位許久未見的熟人——周斌。
我初見他時,還微微驚詫了下,不過想到他和駱雨瀟的關係,便不覺得有什麼了。於是我綻開了一抹微笑道:“坐吧,駱雨瀟出去了。”
周斌聞言,在離我不願的地方坐下,道:“你的笑容真幹淨。”
我沒想到他竟會說這樣不相幹的話,不由愣了愣。不過對方顯然也沒有想要我回應的意思,隻是自顧自的接著說道:“你其實是個可憐人,像你這樣純真明淨的女孩不適合待在雨瀟身邊。”
我蹙了眉看他,問:“你什麼意思?”
對方見我蹙眉,也沒什麼表示,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道:“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我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卻也不答話,隻是低頭看著白的耀眼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