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術大成的標誌便是真氣肆意外射,遠遠不是真氣覆蓋體表體術小成的那般容易。
若有時間停歇,禁星沉心靜意回味所有生死打鬥,博取眾長,凝練自身的同時想必打鬥經驗會提升一節,體術精進絕非一尺。
然而,活著本身僅僅是為了自己活著,一切假若都站不住腳!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這是他父親禁凡經常念叨的,說什麼隻有在生死之間提升的實力才會為修道一層打好基石。
徒然,丹田處紅色米粒跳動了一下,畫出了一道圓,竟不是上下沉浮,隻見絲絲縷縷紅霧自米粒溢出,彙成一條小流,衝出了丹田奔向禁星體內脈絡,最後聚集到了禁星手掌處。
一陣鑽心的疼痛襲來,這些小氣流欲破體而出,禁星一喜,咬著牙齒奮力逼出,本來因傷勢變得蒼白的臉頰頓顯紅暈。
丹田處的紅色米粒溢出的紅絲源源不斷,凝聚成的紅流快速彙向雙手,脹痛越來越鑽心,禁星冷汗直冒。
耳畔間的嗜血大戟呼嘯越來越急促,禁星心中一狠,如此時不我待,那便強行打破。
隻見他鬆掉刀柄,雙手向刀刃用力一抹,血流噴湧,紅流霎時破體而出。
竟是用這種自殘的方式打破屏障,不得不說禁星對自己凶狠無比。
樸刀劇顫,紅流裹著刀身,如霧氣一般凝而不散,五尺樸刀上的刀尖符文亮了,占據了整個刀身符文的四分之一。
一股凶狠蠻荒的氣息狂暴噴湧,仿佛上古巨獸正在睜眼,沉睡已久的氣勢正在凝聚,上達天庭,下至九幽,凶戾絕倫!
“吼——”
刀身傳來一聲輕吼,比之三族測試打鬥時術法的異獸嘶吼真實了數倍。
“呲吟——”
刀身自鳴,震顫劇烈。
禁星那種與丹田紅色米粒的微妙聯係不再起作用,這些紅流便是極限,況且這還是禁星取巧,至於上次紅流的意外破體他怎麼想都不得其解。
一鳴驚人試問誰?!
一把樸刀砍破天!
他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至於刀身本來的暫停詭異功能,對上比他法修境強橫的修者便形同雞肋,一點奇用都沒有。
禁星從不依賴,從不奢望,在雪中漫步斬殺窺襲之人時便不再抱有太大的希望,不懂使用,便不亂用。
禁星衣袍獵獵作響,慢慢站起身軀,挺直腰背。
血色樸刀嗡鳴終止,沉靜壓抑的氣息四散開來,窒息無比,那空中凝實的大戟此時如看到天敵一般,戟尖匍匐,似乎在對王者行禮。
他巡視眾人一圈,大吼出聲:“來吧,可敢一戰?”
一眾黑衣人麵麵相覷,這句在他們聽來便是十足的廢話!還且不好笑。仿佛在這一刻嘲弄的對象被換了。
紛紛怒喝,手印一止,捏著一個印決,中指翹起,搖搖一指空中大戟。
大戟如有神助,不再懼怕,猶自在空中掄了一圈,而後一個近乎十丈長的黑色裂痕憑空而現。
出來的刹那,虛空顫動,音爆如炸雷。
“唰——”
黑色裂痕翩若驚鴻,如一道閃電暴虐轟向禁星。
“啪——”
禁星猛地一踏地麵,悍然前衝,不畏不懼,猛劈而下,斬向俯射而來的黑線。
“轟隆隆——”
兩者相交,震天巨響。
紅芒閃耀蒼穹,線斷戟毀,摧枯拉朽。
慘呼接連響起,十來名黑衣人聯手一擊被化解,受到了術法的反噬,驚叫倒地,一股強橫如洪荒的威勢刹那讓三丈地麵化為湮粉。
去勢不減,衝向另一邊圍著禁壯的黑衣人,場間頓時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似從無盡歲月而來。
本就沒這邊大戟凝實快的虛影頓時崩潰,那些合擊的十來名黑衣人頓時齊齊噴出鮮血,讓出了一條道。
而首當其衝的幾名黑衣人很不幸地被攔腰斬斷,連慘呼都沒有發出,一片血肉模糊。
禁星僅僅一擊便化險為夷,兩人紛紛脫險。
刀罡前衝,餘勢不止!
“鐺——”
古樸悠揚的鍾聲響徹天穹,墨綠色流光轟然而至。
霎時便停在了血紅色刀罡的正前方,一聲清脆嗡鳴,虛空碎裂,浮現寸長黑洞,罡風頓時噴湧而出,抵消血色刀罡剩餘的衝勢。
“鐺——”
鍾聲再響,黑洞兩邊似被無形大力虛扯而開,像一個裂開的大口,噗嗤一下就將血色刀罡吞噬。
“禁氏有子,上天垂簾!”
一道蒼老的聲音自虛空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