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生死守衛(七)(1 / 2)

失聲之後再失態,白袍終於動容,那純白色的光罩下陷的程度越來越深,距離白袍的頭頂隻有寸許,血紅色刀尖轟鳴震顫,不破其罩誓不罷休!

刀勢強勁無匹,吹得白袍頭頂黑發向後狂舞,衣袂飄飛,白袍盯著頭頂上那猩紅的刀尖,似乎在觀賞著上麵難以區分的紅流浮動。

“啪!”

白袍右腳後退一步,腳步聲很大,但其抬起的頭顱眼眸中卻是沒有丁點退怯,盡是訝異。一步之下,先是地麵那些碎石盡數化為湮粉,然後這些湮粉四散間突兀彙聚,最後化作一抹白光,轉瞬抵至乳白色光罩下方。

正處刀尖正中,外物防禦加持而來,猩紅刀尖不再下陷絲毫,還有後退的跡象。禁星雙眸怒瞪,大喝一聲,瘋狂運轉體內不多的寸勁,凝結一股,再發而下。

如此大的動作也僅僅是維持住了頹勢,不多時,樸刀一聲嗡鳴,禁星連人帶刀被拋飛,而這次,他卻沒有再度借力的可能。

“轟!”

禁星如炮彈般彈飛,轟隆一聲,砸在了大殿外柱上,近乎十來丈遠,本是裂紋密布的大柱應聲而斷。

大殿一陣晃動,沒有因喪失一根脊梁柱而傾塌,抖落些碎石,撒小些漫天灰塵後便巋然如初,雖體樣難看,但終究巍峨。

禁壯急聲呼喊而來,一把撈起跌坐在亂石中的禁星,看著持續吐血一臉慘白的禁星,他心裏百般不是滋味,他沒有出言安慰,眼神盡是擔憂。

鼓聲淒厲,一拔再拔。如浪潮一般,疊疊相加。

擂鼓助威的黑妹雖然一直在助威,但也在關注著她心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看到禁星油盡燈枯的模樣,她心裏很難受,但她不能鬆懈一毫,體內的真氣輔以精氣神敲鼓,容不得打亂節奏,一失盡失,隻好用聲音來宣泄憤懣。

白袍看著禁星,臉上不悲不喜,對他來說這本就是一個不足輕重的小遊戲,他也隻是玩玩而已,好奇心這個東西當然經不住時間的打磨。

白袍看著持續嘔血的禁星,沒有絲毫憐憫,緩聲問道:“遊戲結束了嗎?”

禁星猛地轉頭怒視白袍,一臉怨恨,臉頰間的肉近乎擠在一塊,陰沉如水。白袍中年儒生的言語與儒雅沾不上邊,但他的口吻卻極為溫和,讓人找不出絲毫毛病。

禁星正準備止住嘔血的趨勢,卻在抬眼間看到白袍袖口鼓蕩一下,僅僅一下,禁星視野內的一名禁氏人員瞬間爆碎,化為紅芒被高空大陣吸收,都來不急發出自己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呐喊與控訴。

“不……”

禁星猛地坐起,大吼了一聲,嘶聲力竭,眼眸竟是在這一刻出現血絲,慘白的臉頰上顯現出不正常的紅暈。

充耳不聞旁邊擔憂的詢問,禁星吃力無比地站起,逸散而開的頭發遮住了他整個麵龐,起身間那被頭發遮掩的嘴角流淌出血線,粘稠而下,無聲無息。

“砰!”

一聲極為輕微的轟鳴,禁星沒有抬頭,也不需要抬頭,瞬間明了發生了什麼,他身體猛地顫了一下。

又死一人!

握住了身旁的樸刀,禁星蹣跚而下樓梯,一股悲壯的氣息在他身上悄然溢出。

在下樓梯的過程中他便佝僂下了身子,似乎抵擋不住體內的傷勢,用這個舉動來緩解疼痛。滿頭黑發倒垂而下,好似幽魂一般。

禁壯看著禁壯滲人又悲壯的身影,他雙拳握出了鮮血,指甲深陷肉中,相比他內心的痛楚,這點肉體上的疼痛沒有絲毫感覺。

哀族不幸,怒己不爭。

這便是禁壯的心理狀態,渾渾噩噩,打打鬧鬧十六年,也跟禁星做了十六年兄弟,雖說近三年來禁星受刁難時都是他怒聲而出,抱打不平,但是隻要在大事上,或者重大的危機上,一直以來都是禁星站在他身前。

第一峰首次試探,雖然看是身處第一線,但是遠離了漩渦正中,禁星入測試決賽孤身涉險也絕非是逞能,更多的是想保護大家。

現如今,禁星托著油盡燈枯的身子也要完成這個變態白袍人的遊戲,也是想保護大家,又一次站在了風頭浪尖,禁星怡然不懼,他怎能後退?!

“轟——”

禁壯掄起大刀,疾衝而來,一刀砍下,破空而至。

“叮——”

一聲輕響,被白袍曲指彈飛,一擊不成,反受重傷。

白袍麵無表情看都沒有看禁壯一眼,始終盯著披頭散發緩慢踱步的禁星,眼眸中隱隱間有些發亮,更多的則是不屑,所以目光便有點兒冷。

白袍中年儒生嘴角輕扯,譏笑道:“蚍蜉撼樹!”

也不知在說妄想加入戰局的禁壯還是披頭散發的禁星,但看其狂傲的性格,想必說的便是兩人。也是他認可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