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山腳,百丈大坑中的黃金色漩渦縮小得近乎貼在了玄石上,其上的光芒在持續閃耀,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旁邊的高雄在漩渦旁邊,他全身不著寸縷,露在外麵的皮膚顯現淡金色的光芒,整個人尚未睜眼,便有一股莫名的氣息充斥而出。
大坑旁邊站著一襲白袍的禁誌遠,他看著坑中的景象,沉默無語,一雙眼睛深邃如海,衣袂鼓蕩,青色長劍卻不是背負在身,而是被他拿在右手上,劍尖微微向下,一股攝人心魄的氣息滾滾而出。
不多時,他身後響起腳步聲,以及一聲興奮至極的啾啾嘶鳴聲,尖銳的嘶鳴很是霸道,瞬間就蓋過了身後的腳步。
“噗噗——”
振翅的拍打聲響起,一道黑色流光瞬間降臨,禁誌遠左手一招,那黑色流光便停在了他的左肩上。
黑光,赫然便是先前對那龍血不屑一顧的黑鷹隼。
鷹隼雙爪扣在禁誌遠的肩膀上,朝著大坑中的黃金色漩渦尖叫一聲,似乎在以這種方式示威。
禁誌遠輕輕笑了笑,對著身後的腳步聲說道:“那是你家族的子弟嗎?”
高輝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整潔的黑袍,他跨上兩步,對著禁誌遠躬身道:“對,大人您說得對,他是我高氏的,名為高雄。”
“嘖嘖,真是個幸運的家夥,居然在這種戰役中找到了際遇,竟是有此番造化,雖然那小龍還沒有飛天成功,但是它本身的血統卻是不容忽視的,要不然也不會在短短三年時間化龍!”
高輝看向大坑中趴臥著的高雄,讚歎了一聲:“對,他小時便是天賦異稟,這還得仰仗大人您的功績不是?若不是您屠龍,他也沒有機會沐浴龍血。”
對於這番拐彎抹角的話語禁誌遠沒有理會,他皺著眉頭冷冷道:“他先前在欺騙我!好大的膽子。”
高輝眼眸精光閃過,再度搖頭解釋道:“大人,您是否誤會了,他高輝怎敢欺騙您?”
“誤會?”禁誌遠聲音一揚,頭也不回地說道:“他的身下藏著一人,不信你自個去看看?!”
“你不要以為他是你高氏的苗子我就不會對他做什麼,我站在這裏有閑情逸致對你說這個,便是想你給我一個交代。”
話落,旁邊高輝便身化流光,猛地竄了出去,來到了大坑正中。
他看著身前這位子弟,雖然這幾年他沒有好臉色,但他內心深處還是很欣賞高雄的,單是高雄做人的原則以及對修道的執著,他便是欣賞之極。這還不用說他的堅韌性格了,他那些年的冷落未嚐不是一種變相的激勵。
腦海中的思緒一閃而過,高輝已蹲下了身子,伸出右手向那黃金色漩渦伸去。
神聖且磅礴的氣息接觸到他的手掌,便迅速彈開,好似在他的周遭便是絕對的真空地帶,他的右手觸摸到了高雄的軀體。
接觸的一刹那,高輝眼中便激射出耀眼的光芒,他嘴角微斂,輕輕歎息一聲,便把他的軀體給搬動。
高雄軀體的身下,便是一處汪洋的黃金色龍血。
而龍血的正下方有著一顯露不多的軀體,高輝雙眸一凝,卻是沒有動手,他五指一探,那趴臥在地上的高雄便被他吸附在掌心。
這時,猶自突破之中的高雄才猛地睜開眼睛,他雙眸張開的一瞬間,有兩道令人心悸的金光射出。
高輝感受著這灼人的目光,內心再度一歎,這麼好的苗子就要搭在這裏了,雖然他本人的性格極為乖張暴戾,甚至是極為妒賢嫉能,但那也是看對象的。
盡管他的上位很不精彩,但是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他就是一輛車夫,他們就像行駛在上坡的馬車,他不能保證定能將這輛車拉到最頂峰,他能做的以及敢保證的便是穩定這輛車不下滑。
而製成這輛車的支架便是這輛車的重要組成部分,而這,便有新鮮血液的重要地位了。
而當事人高雄卻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他看著身前的高氏族長,心中震驚翻滾如巨浪,惶惶然盡顯磅礴。
他語氣哆嗦道:“族…族長…您您,我我……”
語無倫次,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可見他的震驚,但是想相比這個,高雄心中更是愧疚。
他愧疚與自己的身份,想著自己先前在三族測試決賽中的通敵行為,他的內心便很是焦灼,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了回頭路可以走。
他低下頭顱,聲音悲愴道:“族長,對不起!”
黑袍眼中憐惜慢慢褪去,看著這位少年,心中湧現滔天的戾氣,他知道高雄臨戰通敵,甚至還下了斬草除根令。
命令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擱淺,但不管如何,他高雄能逃離出來本身就不是氣運那麼簡單,高輝知道,這便是他憤怒的緣由。
你是我高氏的族人,是家族的一份子,你胳膊往外拐也就罷了,竟是還敢幫敵人對付自己人,他如何能不怒?
一念至此,高輝手中便加大了力度,高雄還未鞏固收獲便承受如此攻擊,當下便狂噴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