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猖狂無比的聲音從天空噴湧而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聲音回蕩,經久不息。
禁誌遠肩膀的黑鷹隼立馬高亢啾啾嘶鳴,他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一個,他抬頭看著天空,看著低矮烏黑的雲層,沒有說話,隻是臉色有些怪異,他伸出右手撫摸左肩上躁動示警的黑鷹隼。
輕歎一聲:“三弟。父母在,不遠遊。這是你以前對我說的,勸我打消負笈遊學仗劍天涯的念想,那時你的言辭是多麼的誠懇激烈啊,不曾想最耐不住寂寞的卻是你這位勸解人,造化弄人吶!”
“轟隆隆——”
大地震顫,抖動劇烈。
那籠罩禁氏整個部落的收縮光罩已經逼近了主峰山腳,禁誌遠視野所及,便是一片大地被豁開的駭人景象,他輕輕一笑,抬首遙望天穹,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白髯白袍負手而立,衣袂飄飛。
“呲吟!”
徒然,一聲劇烈的摩擦聲響起,天空中的黑色雲層被斬開,一道巨大的紫色刀罡自天而下,仿佛來自九天虛無之處,始一出現便割碎了虛空。
紫色奪目,勁氣激蕩。
禁誌遠哈哈一笑,手拂腰畔,青色長劍轟然出鞘,禁誌遠腳步一點,身軀拔地而起,逆衝而上,竟是不躲不閃,悍然對撞而去。
而他肩膀上的黑鷹隼卻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衝去,正是圍困禁氏部落收縮大陣處,那裏也有一抹青色,卻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這攪局其中一人便是不知以什麼方法帶來禁胡的小青,他們兩個人的入場可以說是恰到好處。
禁誌遠掄著手中的長劍,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圓,一個劍罡圓球瞬間形成。
禁誌遠一出場與那黃金巨龍廝殺時走的便是進攻路線,按照他那種目中無人的性格,自然不會去防守。
隻見空中的禁誌遠炸喝一聲,左手掐訣,一道白芒自他左手暴射而出,禁誌遠手掌攤開,一鬆一緊,那白芒便被他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凝聚在了一起。
右手腕微轉,那青色劍罡鋒芒向內,禁誌遠左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砸在了上麵。
一砸之下,那凝聚而成的青色劍罡球轟然潰散。
無數的罡氣激射,仿佛化作了數以萬計的小刀刃,這些無形的刀片在禁誌遠一指之下,紛然撞向空中的紫色刀罡。
“轟轟——”
兩者瞬間接觸在一起,轟鳴爆響,竟是相互角力起來,互不相讓。
大地上那扣住高雄拳頭的高輝卻是神色遲疑,沒有心情再度逗弄眼前這位不起眼的蟲子,他大手一揮,那高輝便化作了流星,砸在了禁火火旁邊,轟鳴之間響起幾聲極為刺耳的骨骼爆裂聲。
高輝剛準備抬步,空中屬於禁誌遠的聲音便怒喝傳來:“不用你插手,你速度將那幾個小娃娃給宰了,眼不見心不煩!”
聽其怒喝的語氣,再看見天空中那仿佛暫停的法術攻擊,高輝眼色露出掙紮,是的,他想動手幫忙,一個是他大概知道了來人的身份,第二個就是想做給某一個人看。
至於這人是誰,卻是隻有高輝自己心理清楚。
緊接著那聲粗礦的聲音再度跌宕而下:“大哥,你怎敢?”
禁誌遠桀桀一笑,不置可否。
白袍被颶風吹得獵獵作響,好似一麵迎風招展的旌旗,再配以他的容顏,端的是仙人之姿。
聽到這種不算回答的回答,天空中的紫色刀罡一氣激蕩近乎四十丈,再斬而下。
如此霸絕人寰的一擊仍是沒有收到明顯的作用,被那萬道小刀片給抵擋了下來。
術法被兩人施展開後便是一種定式,因此那術法的主人便沒有被拘束禁錮的道理,白袍禁誌遠一拍身前的青色長劍,身體如利箭,激射高空。
而那被他一拍之下的青色長劍開始瘋狂旋轉,進而啪的一聲貼在了那萬道刀片的底部,一脫而上。
如此眼花繚亂的一連串打擊卻是發生在高輝抬腳之際,當坑中的高輝收起腳步時,那天空中已是一片光芒大漲,四周的舞動的颶風越發的淒厲。
而他高輝收腳的步伐落在不遠處禁火火的眼中,卻是一片透心涼,他先前的出刀盡管沒有收到大的成效,但他卻是搶得了時間,這個接力棒被高雄接到手中之後,這個創造起來的機會便是放大了無數倍。
他們創造的機會當然是為禁星所創造的,可是費勁千辛萬苦的努力,卻是在高輝抬腳間傾覆。
禁火火內心有著一把熊熊烈火在拚命灼燒靈魂,他不甘,他以為在空中有人強悍入場之後,這些大人物說不得得好一陣打鬥,這樣他們才有機會渾水摸魚。
不曾想,這種按理說是這樣發展的套路卻是發生了驚天逆轉,這逆轉的對象自然不是高輝以及禁火火以前敬仰的大長老,那是一隻他怎麼也都想不明白的黑鷹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