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趙飛的講訴,高輝神色露出不自然,他出手攔截那紫色玉佩的那一刹他便知曉了全程,但是這種丟麵且丟份的事情,他肯定是不願意講出來的。
現如今有一人揭底,而且是另一種方式,他很意外,他深信自己的修為在這裏便是絕對的主宰,幾條翻起不浪花的小魚,任其如何蹦躂,也躍不了龍門。
趙飛手拂腰畔,右手五指落在了劍柄上。
他笑道:“出刀是搶得了時機,更是創造了機會,但機會往往稍縱即逝,而這時,高雄上場了,他的上場可以說是重中之重,他作為承上啟下的樞紐,先要接過少年的棒子,同時也要為後麵伺機而動的柯猛創造盲區。”
“而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那就是紫色玉佩,雖然我不知道這玉佩倒地有何講究,但想必也是一個隱形的殺手鐧,真是一環套一環啊,這種默契,這般戰術,難怪你們禁氏在我高趙兩氏合圍之下能不倒。”
柯猛這時回過神來,眼神複雜地看著身前的少年,他自然認得這位少年,也知道他的身份,雖然敵意不減,但還是生不起殺意,僅僅憑趙飛先前的那一席話,他敬趙飛。
中年漢子柯猛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語氣平淡問道:“你為何救我?”
趙飛再度抬首,看了一眼天空兩處戰場,他語氣有點兒虛無縹緲,“我趙飛,從來隻殺可殺之人,我認為該死,縱然你是博愛先生也是於事無補,所以,你不用謝我,我隻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你們之所以能成功讓禁星暫時脫離死亡的危險,還得感謝我,感謝高輝的輕敵大意,所以,你們的謝意不誠。”
話語氣人,說得輕描淡寫。
話落,趙飛半躬身子,握著劍柄的右手五指開始鬆開。
一鬆再一緊,大拇指頂在劍鞘結合處。
地上轟鳴顫動,一陣極為刺耳嘹亮的怪音升起。
以趙飛為圓心,大坑地麵猛地出現幾道裂紋。
“呲吟——”
長劍未出鞘,持續轟鳴之中。
趙飛的氣勢拔地而起,緩緩上升之中,隨著他氣勢的攀升,他身軀周遭開始刮起碎石龍卷,裂紋成倍遞增,幾乎在兩息之間完成了所有的延伸。
終於,這裂紋蔓延到了高輝站立之處。
高輝神色一凝,臉上再也不見先前的促狹,相反盡是震驚。
如果說先前一峰憑著詭異的體術大成力撼煉神境的禁星尚有取巧,憑借那神秘莫測的武器樸刀借力借勢,那此刻的趙飛卻是沒有半點虛假。
高輝恍然,心中驚歎。
這少年竟是在先前評價戰局的時候悄然積蓄力量,在這般短暫的時間內完成了所有的氣機溫養。
他自天而下的登場,那就是在凝聚勢,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所以他趙飛已經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動作。
如此苦心孤詣,所謂如何顯而易見,趙飛出場沒有為難那幾個小娃娃,沒有因此邀功來拉攏關係,此刻的劍勢敵意,他竟是為禁星而來!
思及此,高輝嘴角勾起弧度,黑袍在狂風中烈烈炸響。
高輝抬腳,一步落下,整個地麵一沉,進而他開始大踏步前奔。
其時,高輝的長劍已出半寸。
高輝猙獰一笑,果然還是年輕,需要的時間溫養畢竟太過悠長,一息不到的時間,高輝飄然而至,朝著趙飛的頭顱拍下。
黑芒激射,爆鳴不止。
一聲清脆之音響過。
一抹青色的光芒自下而上,弧線一閃而逝。
趙飛輕笑,嘴角勾起不屑,向後撤出一步。
一步之後,他站起了身軀,長劍已歸鞘。
而他身軀外圍,半丈之內,一條帶著黑色布幔的手臂悠然墜落,血水噴湧。
“啊——”
一聲淒厲痛吼,憤怒之極。
那高輝竟是被趙飛一劍斬下左臂,首試敗北。
趙飛不懼,他知道自己這一劍的厲害,也知道這一劍是他目前的最巔峰,他沒有理會不遠處咆哮不止的高氏族長,竟是朝著禁星那處走去。
高輝看著少年趙飛如此作態,這才明了他先前為何敢如此托大,不過他雖然憤怒,卻是沒有再度出手,盡力療傷之中。
蓋因趙飛的這一劍,不簡單,竟是跟先前一峰的禁星一般,生出了意,劍意。
高輝在半空,趙飛在身下。
一人靜止不動,一人踱步前行。
從天空往下看。
兩人在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