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獸的火紅色雙眼原本睜眼的狀態,起始以為是神智沒有清醒,神識在緩慢的恢複之中,這也是禁誌遠敢出手的理由,也是造就了禁誌遠最終的結局,黑色的棋子在白色符文的潰散中顯得猶為惹眼。
墜落的黑棋子猶如一枚奪魂攝魄的摧魂樞紐,在狂風中顯得孑然蕭瑟,蒼涼之意憤然,就這麼墜落,猶如白晝中一抹黑色流星劃過。
刹那的繁華閃耀了虛空,徒留深深歎息。
其實這一切對於籌謀已久的禁誌遠來說是算無遺策,從巔峰墜落深淵沉淪黑暗,這個過程可以說改變了太多人太多事,但不管如何滄桑變換,這位禁氏一郎確實名副其實,當得梟雄二字。
三族大戰前期爆發,他以鎮守禁氏八角塔為由避之不及,遠離戰火,一來是保存實力隱藏形象,二來是消耗敵我雙方的力量,要不然他也不能從中某得福利,做不了那一隻最大的黃雀。
主峰坍塌,八角塔異變,禁誌遠劍屠巨龍,力戰黑毛猿,逼退灰袍,可以說他足夠的耀眼,風姿無雙來形容便是小的了,而且最為令人拍案叫絕的是這位雄才大略的一朗在整個過程中有著細密如發的布局。
貫穿先後,伏線千裏,他身為禁氏的核心人物,知道的秘辛自然不少,所以先前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大字真言也被他算計在了其中,這還不止,他充分利用了以敵製敵的方針。
他的父親,也是他名義上的養父禁八也被他算計在了其中,他的心思性格在禁戰老族長的嗬護下可以說被扭曲了,這是他愛將老年得子的心頭肉,所以這也是從小被培養下的萌芽。
對於世界,他的認知早已經脫離了正常的軌跡,他所想他所認為的沒有被人拒絕,也沒有人能拒絕,再加上他又是兩地三族的翹楚,未嚐一敗,從來沒有收到忤逆,所以這是形成他唯我獨尊性格的基石。
思想一旦形成,沒有正反一說,再者說也沒有絕對的正義和黑暗,這也是佛教說一念佛一念魔的根本源頭。
日積月累,歲月變遷,禁誌遠成家也立業,他所想的便不再拘束了,他求力量,更想證得長生,於是有了這場苦心孤詣的戰意。
形成的一切在三族大戰中起到了尤為關鍵的作用,他成功了,把一切都算計成功了,在達到巔峰,在力量唾手可得的刹那,他看到那雙眸子的刹那,其實他便明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他想到了這句古語,他知道自己大意了,更明了自己失敗在何處,其實從始至終他一直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卻是沒有放到最低。
譬如,他沒將禁星放在眼裏,在他的眼界格局中禁星從來都不是參與者,能有機會讓他在局中溜達已是算他走運了,因此,他算漏掉了禁星,忽視了這位一直創造奇跡的少年。
自從三族測試開始禁星便是一路暢通無阻,仿佛世界垂簾禁星,奇跡在他手中便是猶如那不成形的泥巴,被這位少年捏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泥人,這些人有他的親戚朋友,也是他感情的紐帶。
天地間有一道悲鳴的歎息聲,悠然苦楚,內裏有著無盡的滄桑。
麒麟首上的禁星睫毛顫動,自眼角流淌出兩行清淚,禁誌遠畢竟是他的大伯,雖然禁星跟他有著解不開的結。
但十三年前,那位一直待他猶如己出的長輩,那位大伯一直笑意吟吟。
是這位長輩跟他說父母在不遠遊,也是這位長輩跟他說,一個人的成功不局限與一時,常對他叮囑,一時的榮辱得失算不了什麼,大丈夫處世,當安心立命。
異獸呈現出真正的麵容,卻是沒有發出任何的動作。
禁星他知道禁誌遠所求的是什麼,他不想讓這種力量落在這位心懷叵測的長輩手中,要不然這兩地三族,這禁氏豈有丁點希望?
目的得逞之後,禁星心中有著無盡的空虛。
仿佛那身負血海深仇的少年兒郎,終於在蟄伏幾十年風雨飄搖後手刃仇敵,在過往的年歲中複仇是這類人的精神支柱,若是有一天轟然塌陷,這不比那天塌有任何區別。
禁星此刻是這樣的感受,他不知道禁氏的族人有多少活了下來,其實每每想到此處,他便沒有勇氣去揣測,有的時候沒有消息未嚐不是一種最好的結局。
他做的很簡單,他想到很瘋狂。
異獸身體上的瀑布閃電沒有消退,禁星也蕩漾在電流中心,按理來說禁星是不能度過這一劫的,而且沒有任何的憑證。
灰袍人意外援手是重點,禁星做的也是他活下去的根本,他軀體的下腹氣海正在發生著驚天的變化。
意外來臨,禁星躲避不了,除了接受他變無他法,但是接受也分為很多種,融為己用,甚至改之易之。
是的,他用的就是那《先天煉體綱要》,其上的終極煉體法門,雷電沐浴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