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吹來,兩人盡皆衣袂飄飛,禁星看著高飛的模樣,他有些感慨。
先前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高飛是帶著俯視的眼光看禁星的,這一點,禁星毫無否認,因為那時的他本身極為弱小。
弱,就是理由。
啞然失笑之後,他的臉龐也開始蕩漾出笑容,在湖底的時候,他知道了關於高飛的謀劃,在八角塔,他更是窺探出了大戰前夕的布局,不管怎樣,眼前這人都是這場戰役中的絕對黑手之一。
至於是不是主謀,禁星不關心,此時此刻早已物是人非,該死的都死了,不該死的也全都死完了,他不會去糾結,但是像高飛這種餘孽存活,禁星是怎麼都不認可的。
禁天是死在他的手上,湖底的局部大戰應該也是高飛主導,不管他之前跟禁天有多大的不解與怨恨,但都是族人,隻要沒到劃清血緣界限那一步,禁星是不會輕易舍棄的。
一步踏出,禁星動若閃電,瞬息就將高飛擰在了手中。
他用的是十足的力道,高飛哪裏會讓禁星得逞,拚盡全身力量,轟擊在禁星的身體上。
可奈何雷聲大雨點小,不是他不用力,而是根本沒有用,禁星的皮膚淡金色光芒閃耀,煉神境的擊打都能硬抗下來,何懼這區區半步煉神的法術力量?!
啪的一聲脆響,大嘴巴扇在了高飛的臉頰上,牙齒橫飛,啪啪墜地,鮮血從高飛的嘴角流下。
到現在他還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覺悟,再度笑道:“禁星,你可知道?你即將麵對的是什麼境地?你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不知道,那又怎樣?”禁星眉頭一挑,顯得極為不耐煩。
高飛見到禁星似乎被撬開了疑惑,他再也沒有保留,衝著禁星說道:“我是棋子,是暗子,我在高氏,在兩地,其實最終的目的就是你們禁氏,當我還是幼兒的時候便被高人灌入思維,植入死士的念頭。”
接著,高飛就開始絮絮叨叨,講訴他的悲酸曆史。
禁星不在意他的拖延時間,更不在意他們耍詐,在這裏,他的修為是最強的,哪怕有支援,他也有法子逃脫。
他也想知道這高氏的天才的說辭,以此來相互印證自己內心的猜測。
你知道死士是幹嘛的?
那是送死的,我也不想啊,我甚至不想來到這裏做暗子,那個時候我才多大,修為弱小,如何能掩人耳目?動輒就是生死道消,每天提著腦袋過日子,這就是我的生活。
我不是沒有想過反抗,想擺出腦籠,可想的和做的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是不是以為這裏是唯一的世界,天外無界?”
禁星沒有說話,隻是鬆了鬆他的衣領,拍了拍。
高飛似乎性情發生了變化,先前的耀武揚武到這裏變成了掏心掏肺,哭訴心酸,“浩瀚宇宙之中星河無數,星辰更是數之不盡,不可計量。三千大世界,可不是書上唬人的噱頭,這個是世界很玄妙,玄妙到你想到想不到。”
“說完了?”禁星冷聲再問。
高飛一怔,沒想到禁星的心門如此堅毅,不說憐憫與他,最起碼的疑惑都沒有。
這就讓他有點兒騎虎難下了,你要是有想法,他還好往下說,可是什麼都沒有,冷冰冰的,他之前的計劃為之一頓。
啪啪,身後響起腳步聲,李雲帶著一幹人等出現在禁星的身後。
禁星再度拎著高飛,轉身回望而去:“現在可以說了?一口一個蠻夷,你們是何人?”
李雲瞧了一眼禁星手中的高飛,眼中閃過一抹淩厲,他嗤笑:“還真的是坐井觀天,你以為這裏就是整個天下?或者說,你認為天外就沒有人了?”
“我們的那個地方不是你所能了解的,說給你聽也無妨,天外當然有天,我們來自九峰宗門,上古傳承門派,底蘊深厚,根本不是你說能想象,現在,你明白了我們的身份?”李雲輕笑,緩緩抽出了腰畔間的長劍。
“既如此,讓你做個明白鬼!”
話落,人影消失。
一劍自虛空來,速度奇快。
一出現,仿佛有著千萬道森寒法劍震蕩虛空。
撕扯中的威力瞬息將虛空割碎,四麵八方,無邊無際。
禁星怡然不懼,有些意外這公子哥的速度,詫異於他的劍法造詣。
他將自己的右手覆蓋在了樸刀刀柄上,眼睛盯著那飛快來臨的漫天法劍,想了想,他右手微移,握在了刀鞘結合處,悍然拔出。
他做出了自己的反擊,橫斬而過。
這一擊看起來極為尋常,甚至寡淡至極,就像在流水禁地中,禁星煉木劍斷瀑布一樣,橫斬而過。
沒有驚天動地的術法,更沒有恐怖的能量波動,簡單到極致,也強大到極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這平淡無極的橫斬落在李雲的眼中,讓他的臉色刹那大變,驚呼出聲:“道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