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黑色大裂穀近乎千丈有餘的地方,銀白覆蓋,鵝毛大雪肆意飄飛,寒風嗚咽,盤旋不止。
碎冰石塊在雪麵上來回滾動,因為這場雪下得比較急,耗時時間長,雖然沒有融化,卻是生得堅硬無比。
冰川,這是禁星看到這般場麵的第一個視覺感想,此刻冰川上麵有無數碎石塊滾動,淅瀝瀝作響,與寒風交織在一起,譜寫著一首絢麗多彩的樂章,動人至極。
在一隅偏角,有一群人被捆在一處冰雪洞府前,洞府殘破,雪塊四處,殘缺之中略顯一種別樣的美豔,在這群粽子的最前麵是一位黑衣的曼妙女子,生得美輪美奐,奪目耀眼。
她是唯一一位沒有被捆綁的女子,白皙的手臂和小腿,在風雪中似乎蓋過了潔白,晃人眼球。
一雙精致的花紋布鞋顯得小巧可愛,此刻這名黑裙女子正怒瞪著雙眸,看向前方。
在她身前,不到三尺的距離,端坐一人。
一把血紅巨刀橫與膝前,中食二指不住磨挲刃口,不時在風雪中扣指一彈,似乎極為享受這般清脆無比的聲音,一襲黑發在風雪中肆意狂舞。
女子盯著男子的背影,美目噴火。
可看到禁星黑發中一縷白色之後她一怔,她實在不明白,為何在這名未滿二十歲的年輕男子身上會感到這般蕭瑟的氣息,孤寂之中又有著一種別樣的滄桑。
這男子自然是禁星,女子便是廣繡。
在捏碎那塊玉簡之後,他們等了一個時辰,那救援的人還沒有來,在先前與廣繡女子打機鋒的時候,禁星隱約推測這援軍必定不會很多,事實上時間的流逝也證明了這一點,這名強援不靠譜。
這是禁星的淺顯推斷,扣指之後的禁星將雙手覆蓋在刀麵上。
嗡鳴一聲,刺耳的嘹亮刀鳴霎時間煙消雲散。
他看著眼前的風雪,一動不動,他並不擔心自己的點穴手法會被女子撐破。
即便如此,禁星也有辦法,他有底牌,一般煉神有何懼哉?!
他看著大雪,聽著風聲,緩聲道:“你說,你們的強援會不會不來了?”
女子聞此,瞬息將自己的失神給擺正,她聽到禁星的問話,心中不滿,嬌哼一聲,不悅道:“禁星,你別用這種打擊人心的下手段來攻擊我的道心,白癡。”
被罵之後,禁星微微失神,他想起了另外一個女子。
他站起身來,本來五尺的血刀隨著禁星站起之後,變成了半丈巨刀,呲吟一聲,冰雪立馬被豁開,強勁的刀鋒看得廣繡瞳孔一縮。
這是窺靈品階的法寶?廣繡美目異彩連連,望著禁星的背影,越發覺得禁星神秘莫測起來。
他的身份,他的修為,他憑什麼能越階級挑戰?
站起之後,禁星衝著前方風雪,說了一句極為荒謬的話:“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躲躲藏藏算什麼本事?”
沒有人回答禁星的問話,隻是前方的風雪更加密集了,雪更快,風更大。
時間緩緩流逝,廣繡臉上露出喜色,很顯然,她也感受到了。
“確定不現身?”
禁星失笑,大刀側翻,嘹亮一聲後,他的腳步驟然一踏。
看似輕巧,卻是重若千鈞。
轟隆一聲炸響,禁星這一步跨越了五丈。
而他這個腳步的下方有一個半徑九丈的大坑。
石塊飛濺,哀哀嘶鳴。
這倒不是一捏雪塊和狂風,而是因為廣繡和身後的李雲一幹人等也在這個九丈範圍之內。
在禁地雙眉垂腮的禁和就是用的這個方式阻擋了大軍進攻,為禁氏拖住了絕大部分的攻擊力量。
此術,名為蓮花九踏。
步步生蓮,渡人西天。
禁星親眼看過,也臨摹過,隻是因為格局修為不到,他的施展有些類犬,在這裏,此時此刻,他再次施展出來,韻味一個天一個地,端的是不可同日而語。
除此之外,禁星用的是舉輕若重的境界。
一步之後,冰川轟動,四周暴雪在這一刻軌跡也開始混亂。
看到那窺探的人還是無動於衷,禁星眉毛一挑,不做停留,二步踏出,八丈範圍,看似縮小,實則裏麵的深度有了一個質的變化。
不做停留,禁星再踏而出,一連六步,跨越百丈。
而此刻的大坑變成了小坑,兩丈。
身後一片坑窪,禁星的軀體這個時候也被紅色真元覆蓋,他再等,在伺機而動。
他的這一手玩得詭譎,有些令人措不及防,瞬息將身後的一幹人等給震住。
風雪一丈不得侵,禁星身上有一股淩厲無比的氣勢。
隨著距離的跨越,他內心出現了壓迫感,這是在遇到強者時才有的思緒,壓迫之後禁星極為興奮,躍躍欲試的感覺在他五髒六腑之中緩緩流轉,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在驚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