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禁星的站起,就好似一滴水濺入了翻滾的油鍋之中,刹那之間,狂沸四濺,聲勢浩蕩。
最旁邊的人是最為震驚的,因為醒緩過來比較迅速,但還是抵擋不住這等挑釁。
當下,禁星右手邊一個漢子大喝一聲,操起了身邊一把大刀衝來,招式生猛,當頭劈下。
一人帶頭,仿佛就是一個信號,旁邊的人盡皆蘇醒過來,拿起身邊的武器,對著禁星,瘋狂地攻擊而來。
禁星腳步一頓,轉首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象,觸目驚心,浩蕩不已。
禁星自嘲一笑,怡然不懼,他沒有動手,也沒有跑,任由那漢子以及周邊的術法攻擊而來,他應對的方式很簡單,不還手。
殺人需要一個理由,出手自然也要講究一個理由。
也許有人說禁星就是榆木疙瘩,講究一個勞什子的仁義道德?禁星先前也在問自己,他在扣問內心,若是一年以前,會不會做這等事情?
禁星在壓縮真氣的時候一邊思考這個問題,一邊思量對策。
一刻鍾之後,他發現自己根本找尋不到答案,既然如此,那便做了再說,是非功過留給他人評價,至於是否值得,他認為隻要自己心意曠達,理念通透就可以了。
再者說了,凡事都去錙銖必較,都去考慮成敗得失,留給自己諸多後路,那麼這個人一定會走不長遠,禁星能走到今天這一幕,他知道自己靠的運氣是一部分,但更多的是一往無前的衝勁。
不破釜沉舟,何來的大戰告捷?
不置之死地,如何後生,怎麼會知曉活著的重要性?!
暗金色光芒一閃,那漢子大開大闔的刀法落在了禁星的身上。
因為他本身是體術大成巔峰,又被龍血改造,一般煉神境的術法都沒用,更別說這些小打小鬧了。
呲吟一陣火花之後,禁星選擇了躲閃,不正麵還擊!
他自己不擔心,但場間有一人在擔心。
這人就是禁星初識不久的靈芝,從禁星說出那句話,爾後禁星的站起,再到現在的暴亂,她此刻整個人懵的,就思維陷入了短暫的短路期,世界就是這樣,當她醒轉過來後,她看到這樣一幕。
在她看來,禁星是一位深藏不漏的修者,但不管怎麼說,也隻是修者而已,煉神境都沒有達到,他如何敢在這裏,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大吼一聲小心,女子的聲音雖然高亢,但是力度不強不大,因此,她的這句話就跟天生的雲彩一般,輕飄飄的。
吼聲廝殺聲唾罵聲,都是朝著禁星去的,她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人潮之中。
禁星耳朵一動,他聽到了,他心中有些暖,出來之後,靈芝算得上是一位合得來的朋友,此刻敢於在這等境況凶險的境地吼叫讓他小心,這等氣魄,他有些承受不起。
暴亂,站位就極為重要。
她的吼叫被旁邊人聽到,這些紅了眼睛的民眾哪裏顧得她是龍門客棧當家的,二話不說提著刀劍就朝她攻擊。
關心則亂,尤其在這時。
她想起了禁星先前對她說的幾句話,沉默之後,他選擇了相信,選擇信任禁星可以化險為夷。
她怒喝一聲,“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怎麼衝我砍殺?不去砍殺那口出逛言的歹徒?你們眼瞎啊?”
炮語連珠,聲色俱厲。
那些衝臨而來的人一怔,似乎有些不明白這女子轉變態度如此這塊,在他們猶豫的一刹那,靈芝再度添油加醋道:“我說的小心是指前麵砍殺的兄弟,你們以為我喊什麼?是不是傻?”
一群人一怔,隨後訕訕然。
略微一思索,卻是如此,點頭之後,衝勢微微一變,對著禁星那處衝去。
靈芝為了掩人耳目,也跟著衝去。
口中在大聲喊衝,人確實以一個微妙的弧度在後退。
先前準備對靈芝下手的那幾位漢子越發覺得這是一位女中豪傑,砍殺的勢頭狂猛就連他們這些人都沒有,汗顏之下越發慚愧自己先前的不分青紅皂白。
將這股慚愧轉化為他那位白發的年輕人的憤怒,當下嘶吼聲音更加的撕心裂肺。
靈芝在外圍看到這名多人衝向禁星,她倒不是擔心禁星會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而是擔心在他說出那些言論之後,他如何能脫身?此事如何解決!
很顯然,她沒有答案。
他不能幫忙禁星,壓不能選擇袖手旁觀,隻好站在禁星的對立麵。
聲勢是浩蕩的,眾怒的火焰炙熱無比,仿佛大日子下的三昧真火。
相比台下的暴亂,祭台上卻是一片靜寂。
徐野鶴沒有做聲,他看了幾眼高空,再看場下的暴亂,此刻,他極為震怒,但為了守護自己的仙風道骨,仙人威儀,他不能插手,隻能有淡定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