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星視線越過高大中年男人落在牆上那副畫上,一副吃驚不已的表情,這是一張普通到極至的素描畫,畫紙微微發黃,看著點有些年代了,上麵或輕或重的痕跡猶為觸目驚心。
最令禁星吃驚的自然不是這幅陳舊畫軸,而是這畫上的人物。
起始的時候禁星以為自己看錯了,他使勁地眨眨眼,爾後才震撼無言,嘴唇翕張得極為厲害,整個人氣機跌宕猶為不穩。
旁邊的女子意外與禁星的表現,畢竟這是一位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少年,敢與跨境界挑戰丹成的修者,這樣一位人物竟然被一副畫軸弄得瞠目結舌。
白璐疑惑溢滿心田,她也向畫上看去。
這是一位書生,雖然不好分辨年紀,但是從其姿態可以看出,這是一位中年男人,消瘦單薄的身影看似平凡,可看久了卻是有一股奪人心魄的力量在,白璐想去拍拍禁星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是手還沒有落下,就被強猛的勁氣給震到一邊了,禁星倒是沒有發現自己的無禮,因為這都是他下意識的動作,不是發自本心。
他眼睛看著那幅畫,呼吸越來越沉重,氣機風起雲湧,整個人好似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欲戰天穹。
中年人這個時候發聲,語氣略顯落寞,他說道:“這幅畫軸我保存了整整十七年,每每拿出這張畫,我仿佛看到了畫中的人,似乎我倆還是年少,一起把酒當歌,高唱對日幾何,可歲月真是無情,所走就走,這一別已是杳無音信。”
說完,中年男人轉過身來,打量身前不足兩丈距離的禁星,雖然知道眼前這位白發年輕人有可戰丹成的術法,但他無懼。
他上下打量禁星,眼神柔和,仿佛一位長輩在看晚輩,那是一種欣喜和讚賞的目光,一邊看一邊點頭。
在白家家主白帝打量禁星的時候,禁星卻是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
他現在迫切想知道一切,這畫軸中的素描人物是他的父親禁凡,畫軸出現在這裏。
禁星不知道眼前這位男人跟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一時之間拿捏不準的他不好發言。
這個修真世界的殘酷禁星可是看了不少,對於這般套近乎的言辭說法以及誘惑他自己就幹了不少,出門在外總不是那麼好交心,因此,此刻的沉默或許是他最好的應對方式。
他在等白帝的底牌,在想他的目的。
除了家人兄弟他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好,同樣,也不會去相信這個世界有這等好事。
“哎!一別十七年,我好久沒有見到畫中的朋友,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禁星沒有搖頭,沒有說話,身軀緊繃,用了一個攻守兼備的垮立之勢。
白帝哈哈一笑,似乎讚歎一聲道:“不愧是他的兒子,單是這份膽量以及氣度比之你父親當年真是不曾多讓,沒想到今日白某有幸再度見著了他的兒子,可對?”
禁星終於不能再度保持淡定,他極力壓下喉嚨間的激動緩聲道:“你說的我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認識畫麵中的人,不知道白族長是怎麼認識的?”
虛以委蛇,他不想這麼快就暴露了自己,若是主動權被對方拿到,他這邊就會被牽著走,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下,貿然托盤而出,不是明智之舉。
“哦?”白帝聲音一揚,拍了拍禁星的肩膀,後者本想躲避,可是剛一動作,竟還是被拍了一個正著。
絕非一一般半步丹成!
這不是在示威,這是在交誠。
白帝顯示自己真實修為,這是在告訴禁星可以安心,畢竟若是敵人能這般豪爽?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明謀,禁星終於鬆懈了,他說道:“敢問白族長,您是如何認識畫中的人?”
“那是一個風雲際會的年代,群雄並起,是亂世,更是大爭時代,認識朋友和敵人一樣,是非常容易的,這位書生可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天驕,若不是他,我白帝也不會走到白家族長這一位置,至今為止,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頓了頓,白帝身軀一轉,伸手一招,畫軸就出現在了手中,他一邊掃視禁星一邊對比畫中的人,他嘖嘖笑道:“你和他真是好像,你確定不是他的兒子?”
禁星沉默,沒有回答,因為此刻回答本身就是多餘的。
他的麵相比之禁凡雖然有些差別,但還是有五六分的形似,這種血脈之間的羈絆不是說想掙脫就可以掙脫的。
“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知道你的身份,你絕對是他的兒子,哪怕模樣有相似的人存在,但是這氣息,骨子裏的驕傲可是一點都不曾落下,你是他的兒子,我自然不會為難你,而且用不著。”
“那你找我來幹什麼?”禁星疑惑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