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星借著微弱的月光回到了龍門客棧,落地無聲,小心翼翼地鑽入自己的房間,回來的時候已是半夜,若是這個時候打擾到靈芝,他有點不好意思,再者說了,這麼晚歸來又是免不了一陣解釋。
他不願意,也不忍心。
吱呀一聲,禁星剛將房門遮掩好,用火折子將油燈點亮,在燈光大作的一刹那,他赫然發現他自己的床鋪上躺著一個人。
心中一驚,禁星放慢了腳步,慢慢靠近床幔。
借著燈光,禁星發現居然是靈芝躺在這裏,時至立春,天氣不熱不冷,衣著就相對於比較簡單,此刻的靈芝被白衫糯裙遮掩,雖然不厚,卻是不多。
曼妙的身軀再配以動人的紅色內襟,禁星情不自禁一呆,神色有些異樣,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會有一些別的念頭,他笑道:“什麼風兒,把我們的靈芝老板娘吹到這裏了?”
禁星冷不丁開口,顯然是發覺了對方沒有熟睡,氣機很不平穩,他一臉笑意。
靈芝待他不薄,而且在立春大典,若不是靈芝,他說不得會生死道消,哪有今日在朝陽城的風光?
投桃報李,禁星當然感謝,隻是沒想到靈芝睡在了自己的床上,他這時的開口不無揶揄的意思。
女子打個哈切,緩緩支起身軀,伸了一個懶腰,這個風情萬種的姿態瞬息被禁星眼神都看直看了,若不是他定力超強,說不得便把持不住,畢竟血氣方剛啊。
靈芝微微整理了下身上的褶皺,輕輕笑了一聲:“好久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你這裏還是很不錯的。”
禁星臉色黑了黑,對於這種蹩腳的說辭,他自然是嗤之以鼻,他沒有往日那些生分,畢竟是同甘共苦的人,若是行事做派還扭扭捏捏豈不是落了下乘?
他打擊笑道:“你這理由未免太過冠冕堂皇,整個客棧都是你的,你唯獨說我這個床鋪好,莫不是看中小子?”
油嘴滑舌,打趣調情。
這話一出換來靈芝一怔,她很顯然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在她的印象當中,金星是一個冷酷中帶著熱血心腸的好人,麵冷內熱的首選代表,最主要的是他很孤寂。
這個調息落在靈芝的耳中,她會心一笑,知道兩人之間沒有了先前那般裝模作樣的試探,朋友的赤誠一覽無遺。
她笑道:“小鬼,你知道我的年紀嗎?還看中你?老娘若是相中你,你能保持住?抑或是你有賊心無賊膽?”
這話說得更加的放肆與肆無忌憚,禁星不再跟她糾結,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說道:“我去白家了!”
說完和喝了一口,因為在這之前喝過白帝的茶,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微微歎息了一聲。
靈芝走過來,自己倒了一杯,很不見外地坐在對麵,疑惑問道:“白家是想借你這東風?’
禁星點點頭,緩聲道:“白家的老祖宗仙去,現任的白帝族長又太過年輕,而且在聖皇宗的勢力也被大幅度削弱,白家可以說是風雨飄搖。”
靈芝將一絲垂下的修法捋道耳根後,笑道:“是啊,在這個修真世界,不爭就是在倒退,無為就是在落後,而落後就要被挨打,這根本沒有理由可講,如今家道雖不中落,若是不去未雨綢繆,還真是有些怪!”
禁星一怔,表現出來的,以及不表現根本就是兩回事,而且是兩個態度,難不成說這白家是故意示敵以弱,還是真的跟他說的那般?
動機論與陰謀說在禁星的腦海咆哮了一陣之後就恢複如初,他搖搖頭,“白家應該不會是示敵以弱,也不像做得了扮豬吃虎的人,這一點我很肯定,至少將我帶入他們家族腹地,而且表現出坦然,這自然是誠意,因此,他們是在挽救。”
“哦?”靈芝眉頭一挑,試探道:“他們想幫你破解聖皇宗的危機?”
“對,我拒絕了。”
“為什麼?”
“我根本就不怕,再者說了,我本就孑然一身,事了拂衣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幫白家一把,還一個人情。”禁星開誠布公說道。
靈芝微微沉吟,沒有追問其中恩情,聰明的女子懂得適可而止,她一口將杯中茶水飲進,莊重再問:“需要我做什麼?”
禁星笑了笑,搖搖頭,“都還沒來得及感謝你,怎能再度麻煩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
靈芝看了一眼禁星,後者一臉自信。
她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禁星聽著腳步遠去的聲音,他盯著油燈上搖曳的火光,臉色被照得陰晴不定。
這聖皇宗查大典一事居然這麼快被傳到了靈芝的耳中,這大宗這般強大?抑或是說是徐野鶴在宗門的勢力在作祟?